之后还规整了酒牌,凭酒牌卖酒或者领酒,酒种也添加了不少,根据品质收取价格,每一路都有官员抽查,若是不合格,那么这一批酒就得重新酿造。
这些政策,百姓接受良好,酒馆也接受良好,一些普通的酒,完全可以请官府酿造。
所以这一年,在酒水这一块,朝廷所获颇大,居然和贩卖官盐得到的银钱差不多了,盐和酒不可比,虽然私盐泛滥,但官盐也是有得赚。
也是现在粮食多,要是粮食少,谁敢这么霍霍。
泰安四十年十月,泰安帝这一年很少露面,只是唐林等几位朝中大臣偶尔还能见到官家,偶尔神志清醒时,也会叫几个老臣,也不谈政事,只是说说话。
马上就要到长春节了,今年的长春节尤为隆重,泰安帝的情况已经瞒不下去了,所有人都知道官家的身体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本来去岁隆冬时,医官就已经束手无策了,不过泰安帝凭着自己的意志撑过了这一关。
如今,官家的精神状态不佳,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都希望官家能过完这一个生辰,而医官们也都在为此努力。
所以,这个长春节,人们不见欢喜,只有凝重。
长春节大朝会上,泰安帝难得上朝,这次不像以前不管是官家还是百官都起得晚,朝会定在了辰正,过早的话,官家的身子吃不消了。
众臣在执宰的带领下给官家道喜,面上欣喜,但内心又如何不伤感,特别是几个老臣,眼眶发红,几十年君臣,这可能是官家最后一次过生辰了!
朝会结束,君臣共饮,这一次所有人都不拘着,他们知道官家喜欢松快的氛围。
有些老臣还一起弹琴和曲,官家精神来了也吟了首诗,唐林请内侍拿纸笔和颜料,将眼前的景象都画了下来。
齐尚书、范尚书也都在,他们虽然没了差遣,可还有虚职,如此节日,怎能不在。
花了好几个时辰,该画的人都画好了,看着皇太孙左手边的位置,那是孝文太子的位置。
虽然太子薨了,但每次大宴,这个位置总是空着,唐林回忆着孝文太子的样貌,将他画在了上面。
“兼之,你在那儿画了半天,可是在画我?”泰安帝问道,可能是今天的气氛太好,他用了私底下的称呼。
“正是,臣想将在场的每个人都画上。”唐林说道。
“兼之的画可是一绝,等画好了,让我瞧瞧!”
“自然,这本就是要献给官家的。”唐林笑着说,虽笑却似哭。
“你瞧瞧,兼之这笑的,还不如你好看呢,兼之你这样可就不俊俏了,当初我一见你的模样就觉得俊。”泰安帝对着齐尚书说,随后又转向唐林。
“臣回去定勤加练练,今儿笑太多了,脸都僵了!”唐林回道。
大家又一起吃了一会儿,见泰安帝有些疲惫,又看时间差不多了,内侍高喊大宴结束。
众人离场,临走前,泰安帝还惦记着那幅画,让唐林画完定要送到宫里,让他看看。
到家后,唐林并没有携家人出去,而是窝在书房里完成那幅画,之前只画了个大概,如今便可以细细描绘了。
泰安帝的神态,众人的神态,明明是一番热闹的场景,却带着几分悲。
唐林画完后,将这幅画收起来,调整心态,想要再画一幅,怎能让官家看到悲呢?要加倍的喜才好。
摒弃画中人的悲意,唐林又画了一幅君臣和乐饮宴图,这幅画中满是热闹欢腾之意。
长春节休沐三天,这三天唐林就窝在书房里画画,伊娘也不催,只要三餐照吃,照常休息就好。
她知道夫君的难过,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却可以留出空间来,让他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
第三日晚上,皇城突然来人,说是让唐林带着画过去,本来唐林只想拿一幅的,但想到官家的性情,就将两幅都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