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是她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当时喜欢那片流星雨的,是她,而不是岑冥翳,流星雨降落时,岑冥翳只是一直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他的声音温柔,也是因为在为她擦去泪珠,在祝愿她所有的愿望都实现。
人们习惯在流星雨下许愿,她许了愿望,他也许了。
“对不起。”耳边传来突兀的道歉,岑冥翳脸上满是紧张神色,看着她难过的表情,郑重道,“我喜欢,我现在就开始喜欢。”
苏杳镜被他这么突然的宣言逗笑了。
“什么呀。”她扶了扶额角,道,“现在流星雨对你来说,估计只是小学课本上的内容吧,就像11=2,有什么好喜欢的。不过很久很久以前,流星雨被视为不祥……”
苏杳镜忽然顿住了。
她之前没有想过,既然流星雨被视为不祥,岑冥翳又为何带她去看?
她又在脑海中倒回去看了一遍当初的情形,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岑冥翳的表情,她意识到,以前她从未这样看过他的脸。
苏杳镜发现,在她否认飞星不祥的说法,而夸赞飞星很美的时候,岑冥翳静静凝视她的神色忽然温柔了十分,好像从天边偷来了一点喜悦,悄悄地藏着,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在了里面,恨不得就此溺毙。
他是将自己看作了飞星,看作了不祥。
苏杳镜鼻尖酸楚。
岑冥翳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曾发现的心情?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再慢慢来。
他们上一世的时间已经全然浪费了,根本还没来得及好好相爱,就已经走向了分别。
现在她为什么还要继续浪费时间呢?她恨不得剖白心迹,和岑冥翳现在、立刻,投入到炽热烂漫的爱火中去。
苏杳镜直起身,扑向岑冥翳的怀中,岑冥翳下意识地护住她的腰,双手交叉搭在他的肩上,环住他的脖颈。
四周的屏幕定格在最后一帧,墨黑的天际,闪耀的繁星,静静地剪出他们的剪影。
苏杳镜扑在高大的哨兵怀中,和他紧紧贴在一块儿,几乎黏成他身前一道柔软的曲线,哨兵跪坐的姿态笔挺而坚定,微微低头的弧度显得温柔。
她的双臂伸展在他背后,手腕的影子交叉在一起,指尖垂着,像情绪澎湃到极致而舒展的呼喊,也像他小心翼翼呵护的双翼。
黑暗中看不清,但唇瓣上微凉的触感让苏杳镜确信,她吻到了岑冥翳的耳垂。
她就着这个姿势说:“我喜欢你。”
毫不犹豫的告白,是从时间上弥补遗憾的最好办法。
她感觉到岑冥翳的胸膛震动了一下,接着越来越急的鼓点从紧紧相贴的部位清晰传来,腰上圈着的手臂依旧环得很紧。
他很高兴。她也很激动,泪意不知为何涌到眼眶中,好像是她心中浪潮澎湃的海面漫溢出来,将泪腺当做了发泄口。
苏杳镜抿紧岑冥翳的耳垂,将那一小片微凉的肌肤在唇瓣间含热了,绷紧的喉咙才稍微松了一点,可以说出下一句话。
“可能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奇迹,是我以为在不可能的世界里实现的童话。”
她的绘本,她的童话故事,她以为那只是一个虚无缥缈、被遗忘在爱幻想的年纪的梦,可他却真实地出现了,而且等了她那么久。
泪水越来越汹涌,贴在岑冥翳的面上,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想要扭过头看她。
可是苏杳镜还没有说完,她手臂圈紧他的后颈,牢牢压着他的肩膀,不许他动,牙齿嚼了嚼岑冥翳渐渐发烫的耳骨,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呼噜声。
哨兵只好听从向导的威胁,不再动了。
苏杳镜用力咽了咽喉咙,用忍不住发颤的声音接着说:“曾经我怀疑世界上的一切,我觉得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而真爱是束之高阁的珍贵宝石,我不配得到。”
“可是你好像有魔法,可以打败我所有的怀疑和消极。只要是为了你,我会不由自主地相信,我就是童话中的主人公,我可以拥有世界上最纯挚的爱。我会愿意挑战所有难关,因为我的终点就在身边,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我曾在万万人中觉得孤独胆怯,因为我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可是只要我身边有你,我就觉得我值得跟别人不一样。”
苏杳镜低下头,缓缓地吻过岑冥翳的鼻尖,缠绵含住他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