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怕,但还是得说。
总不能拖到生出来再告诉燕随清,现在说出口,知道真相的燕随清起码可以选择这个孩子的去留,不至于将来被膈应死。
坐着电梯回到清盛的二十一层,燕折先去瞄了眼白涧宗的办公室,里面没人,不过茶几和办公桌的花瓶里还插着红玫瑰,已经不怎么新鲜了——
显然还是他上次七夕节送的。
燕折意外地翘翘嘴角,在旁边的会客室里看到了燕随清和白涧宗的身影。
两人聊了应该有一会儿了,桌上还有一沓文件。
燕随清一席风衣,清爽利落。
燕折做足心理建设,才开口:“姐。”
“嗯。”燕随清回眸,“急着找我做什么?”
“你们聊。”白涧宗移动轮椅到门口,准备离开。燕折塞给他一杯奶茶,小声道:“花瓶里的玫瑰都要枯了,快换掉吧。”
白涧宗:“……换什么?”
燕折没回答,把白涧宗推离会客室并关上门。
燕随清眼里落了丝笑意:“很友爱么。”
燕折脸红了下,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即将要说的事情就笑不出来了。
他试探道:“你最近心情好像挺好。”
燕随清肉眼可见地胖了些,虽然依旧身材匀称,但没之前那么苗条了,脸上的气色看起来也比之前好,笑意多了些。
“你心情不好?”燕随清毫不遮掩,“燕驰明这次怕是跑不掉了。”
燕折不懂这些:“鱼塘里的尸体已经挖出来了吗?这能让他判多少年?”
燕驰明设计好了燕颢的死,知道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外界只会觉得燕颢是自杀,算不到自己身上。
但他大概没想到,燕颢的尸体会从鱼塘里带上了一节陈年指骨,就此将他拉进旧案之中
()。
现在燕驰明一边要住院疗养,一边要忙于应付警察,根本自顾不暇。
“挖出来了,dna都匹配上了,本来应该判不了多久。燕驰明年纪大了,又患有绝症,再找点关系说不定还能弄个监外服刑。”燕随清笑了笑:“可惜他是真的把妈逼到了绝境。”
甘静?
燕折一点就通:“他做了肾移植手术!”
燕随清喝了口奶茶,嗯道:“换完肾,他就是个健康的人了。”
这就是甘静忍着恶心同意将儿子的肾捐给燕驰明的原因。作为一个健康的自然人,再加上燕颢的死已经闹大,一旦查明,燕驰明将很难逃脱法律的制裁。
燕随清说:“就算燕颢的死落不到他头上,那个司机的死也能让他判个十几年了,以他的年纪再出来也是穷途末路,何况妈和白家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翻不起什么大波浪,就是他入狱对公司影响很大。”
燕折犹豫了下,说:“我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讨厌燕驰明啊?”
按理来讲,燕氏夫妇对燕随清有养育之恩,但燕随清却表现得像个“白眼狼”。
“讨厌?这个词太轻了。”燕随清垂眸,搅弄着吸管,将问题抛了回来:“你觉得呢?”
燕折不知道。
他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说出关于孩子的真相。
燕随清莞尔:“你抖什么?”
“抖了吗?”燕折嘴硬,“我没有。”
他感觉自己准备不够妥当。
应该提前叫个救护车备着,万一燕随清情绪波动太大晕倒了怎么办?
燕随清直接了当地问:“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