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叶文初就知道苏钿为什么害怕了。因为苏阁老做违法乱纪的事,牵扯到的人太多了。
他的书房暗格的柜子里收的信,那叫一个丰富多彩。
“他升内阁才四个月吧?”叶文初问沈翼,沈翼颔首,“年后的事。”
“啧啧!做官不行,搂钱却是一把好手,能力出众极了!”叶文初将这些买卖官职、放员外名额,甚至地方官打招呼走后门的事,都有。
只有叶文初想不到,没有苏阁老做不到的。
“你爹,怪厉害的啊。”叶文初看着苏钿,苏钿擦了擦汗。
都说人死为大,应该要追查杀人凶手,可叶文初到生出了凶手替天行道的感觉。
她忽然一愣,想到大家被威胁的犯罪和失德记录,凶手会不会真的有一种替天行道的视角?
应该不会,毒药在这里呢。
“都收着,等事情告一段落,再清算吧。”沈翼将所有的信件、证据都用布袋装好,交给高山收着。
叶文初忽然想到什么。
她从书房出去,大半夜一个人在苏家后院里溜达,遇见了婆子就去搭几句话,随便聊。
又到门房待了很久。
“……以前不是小人守门,是东子守。但是有十多天了,东子没有来上工,大家都说他偷了老爷的东西跑了。”
“管事就让小人来守门了。”
“冬子从哪天开始失踪的?”
“好像是初五,我记得是袁阁老去世没两天。老爷天天早出晚归,都是东子给开门。”
“你知道东子家在哪里?”叶文初问道。
小厮去问了东子家的地址。天亮后叶文初去东子家找他。
本以为东子在家,可他家里人说他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叶文初回苏府继续问,直到中午,苏家的管事才招了,说东子死了!
苏家管事被打了几十板子,哭天抢地说不是他杀的:“是、是老爷!”
院子里安静下来。苏家管事道:“东子和老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老爷一怒之下,用茶壶将东子砸死了,喊了小人去收尸的。”
“尸体就埋在乱葬岗了。”
东子的爹娘是买的,一家的卖身契都捏在苏阁老的手里。按《周律》来说,主家有权决定这些家生奴婢的生死。
叶文初扫了一眼苏钿,冷笑了一声。
沈翼让人打苏钿,苏钿这才说了:“初五的晚上,我爹回家的时候,东子给他回话。”
“说是下午有个小孩,站在门口对东子说。我爹外放的时候,审错了两件案子,七条人命枉死。说我爹外放的时候,收钱贪钱十几万两,说如果我爹十天内不引咎辞职,自行问罪,就后果自负。”
“我爹不信,一个小孩能知道什么。认为是东子故意的,所以他、他失手杀了东子。”
事情就很明了了。
苏阁老收到了别人传给他的威胁,这很可能和袁阁老的案件,构为连环杀人案,是很重要的警示。
但他不以为然,甚至在她上门提醒和提示的时候,他也始终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