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带笑,格外柔和:“那我开始了?”
她点点头,眼里闪动微光。
他掏出一枚小小的天鹅绒方盒,打开盒盖,递到沈绒面前。
细细的玫瑰金戒指,简洁的四爪形镶座。
钻石不大,但在烛光下通透无瑕,净度火彩都很不错。
对曾经的霍家大小姐来说,钻石不过是一种普通装饰品,与玻璃和水晶差别不大。仅在南非,供霍家嫡系开采自用的钻石矿就有好几座,原石送去y国打磨雕琢,成品每年可以堆满一个房间。即使后来沈绒知晓了钻石在平民眼中的价值,也做过珠宝销售,仍然对这种碳同素异形体没多大兴趣。
但此时此刻,眼前这枚小小钻戒变得弥足珍贵。她的心口被一种柔软的情绪涨得满满。
“绒绒,你愿意将来与我结婚吗?”程安低声问。
她故意刁难:“我能说不愿意吗?”
“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会再接再厉。”
“嗯,很好,那我愿意。”她终于绷不住笑了。
“我真幸运。”他眼中蕴满笑意,捧起她的手。戒圈缓缓落到无名指指根,尺寸正合适。
“你量过?”她好奇。
“趁你睡着,偷偷量的。”他承认。
她叹气:“你啊你……”
他总是这么周全体贴,完美无缺,令她暗自欢喜,又不禁心生惶惑。
耳畔似乎响起周即温的那句话:但凡完美之物,大多都是虚假。
这种没来由的不安,暂时被程安温柔的声音打散。
“绒绒,以后我会尽力让你幸福。”
她轻轻笑了一下,心情就像桃子汽水,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以后我们一同创造幸福。”
他当即明白她的心意:“你说得对,幸福不是谁给予谁,而是由我们自己创造。”
他之于她,向来是这般心有灵犀。
其实她能猜到,之所以这么快求婚,大抵是因为那张订婚请柬让他有了危机感。从这个意义上说,她应该感谢苏嘉明的成全。
这时,侍应生送来菜品。这一餐的气氛始终惬意。
餐厅里有人在弹钢琴。三角钢琴静静地立着,鲜花幽幽地香着,音乐缓缓地淌着。
沈绒忽然想起,程安曾在派对上弹着钢琴,唱英文歌,向姚思思表达爱意。那时没有钻戒,却有珍重的心意。
年轻时的爱情总是更感性,有情饮水饱。沈绒不是程安的初恋,他也不是她的第一任。但世上本就罕有十全十美的爱情,人人都有过去。
年少时,她曾希冀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理想爱情,以为自己一定可以得到。而现在,她像经过了漫长寒冷严冬的人,比起理想中遥不可及的明媚夏日,只需要现实中一星温暖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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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某座影视城,电影拍摄录制中。严冬时节,片场飘着小雪,寒风呼啸。
几十个群众演员穿着单薄的戏服在街边徘徊,充当背景。其中几人冻得动作僵硬,还得坚持下去。
比起这些群演,主要演员的待遇可谓天壤之别。楚星鸾刚拍完一场外景,助理立刻为她披上温暖的羊绒大衣,递上暖手袋。
她走进停在片场外的保姆车。豪华房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距离她的下一场戏开拍还有至少一个小时,她可以先休息会儿。
助理拎来一只保温杯,打开杯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