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林跃说。
“干嘛?这张的你不好看嘛?”
“换。”林跃只是重复。
南迦便点开手机相册里他的照片分组,从众多照片中故意点开某一张,问他:“换这张,怎样?”
林跃:“……”
南迦又笑得不行。
她专门挑出来的这张照片,是他去美国之前,陪在她身边过的最后一次她的生日,他也是喝了不少酒,南迦趁着他醉酒期间比较好摆布,借由满足她生日愿望的名义,哄他穿女装。
不同于那回他在她家修水管弄湿衣服后她借给他的女士大码t恤,而是特征更为明显的女子汉服。彼时张焱辉正巧寄给她两套要拍的新主题的服装试穿,南迦就往林跃身上捯饬了一番,自此成为林跃最大的“黑历史”。
当然,“黑历史”是林跃判定的,南迦眼中女装的他完全可称之为眉宇间英气逼人的大美人。
林跃除了冷着脸闷不吭声,拿她没任何办法。
还是南迦提醒他有个惩罚她的方式:“同桌,做个爱嘛?”
他们各自还穿着高中的校服,南迦那颗弥补高中遗憾的心又蠢蠢欲动。
冷面拽逼同桌不用她再多哄,抱着她进他的卧室里,在他那张学生时代的床上,实现她的愿望。
转日,大年初一,迎接南迦的是……感冒。
南迦更加有理有据地论证,清荣就是克她的身体健康。
林跃喂她吃感冒药时,南迦身为医学生的毛病又犯了,表示她这是普通感冒,吃药和不吃药没差,一周左右会自愈。
林跃不是医学生也被科普过这个知识点,但他认为身为患者家属的心理安慰也很重要,所以非让南迦吃。
并因为他不顾她感冒肆无忌惮地亲吻她,很快经过她的传染,他也和她一起感冒了,只不过症状比她轻些。
林跃强行解释,如此一来有借口不去他的叔叔家走亲戚,省心。
于是两人从初一到初七,哪儿都没去,成天窝在家里,看看电影睡睡觉,最多到小区楼下散步。
这样每天悠哉空闲什么事都不用忙的日子,对于他们而言是难得的。尤其这半年多,南迦忙着从理论到实践的过度,林跃背负着自主创业的压力。
由于瞿闻宣和章遇宁的婚礼定在初十,南迦和林跃也没着急回北京。
初九这天,南迦才和翁云、林明理见上面。
翁云和林明理来了家里,一来就进厨房里烧菜,做出满满的一桌,林明理吆喝他们俩吃饭时,南迦又一瞬恍惚回到多年前她寄住在这个三口之家里的场景。可翁云和林明理已经不似当初处处透露着夫妻拌嘴的恩爱,彼此之间剩的只是生分和客气。
面对南迦的时候,翁云和林明理则完全不失当年对她的喜爱。
南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她刚和林跃讨论过,翁云为了林跃的高考,能和林明理维护婚姻美满的假象,当年如果知道她每天都在暗戳戳觊觎林跃、想和林跃早恋,再喜欢她,恐怕也会立刻轰她回北京。
林跃不予虚假安抚,如实评价:“你对我妈很了解。”
继而他补充:“如果她轰你回北京,我不会等到高考结束,会立刻和他们摊牌,告诉他们我早就知道他们离婚。”
南迦揶揄:“这也是假设性问题,你怎么不觉得无聊且毫无意义?”
林跃:“……”
饭后,林明理和林跃在厨房洗碗,翁云单独和南迦说了会儿话。
“我打过电话给你爸爸商量过礼金,他说他没想卖女儿,也没想欺负小跃,但希望你有保障,所以他会在北京给你们小夫妻俩买套结婚的新房,首付两家人各出一半。我和你林叔叔会共同承担林家这部分。你别告诉小跃。否则他会生气我和你林叔叔又往他身上给钱。他现在……”
翁云的表情难掩难过:“虽然他以前也没表现得和我们多亲近,但高考结束上大学之后,他和我们更加疏远了。他去美国没问我们要一分钱,回国后筹备公司,我和你林叔叔说想拿点钱当作做投资,他也没要,说当初我和你林叔叔离婚留给他的这套房子就当作投资。你们要结婚,他也事先和我们声明,如果遇到困难他会主动寻求我们的帮忙,没找我们,我们就什么都不用管,等着到时候参加婚礼就可以。他和我们把界线划分得特别清楚。”
南迦是知道这些事的。她和他“冷战”之后,林跃没有再因为男人的自尊和骄傲对她隐瞒、独自承担。所以她也没有帮着翁云隐瞒林跃,这边刚答应翁云,转头翁云和林明理离开后,她就偷偷告诉林跃。
但她让林跃先装作不知情。她也先装作不知道南向东背着她和林跃问翁云和林明理共同承当首付。免得再为了相互说服而各自心梗,等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解决。
虽然南迦在发给南向东的消息里要南向东准备她的嫁妆,但南迦并不需要南向东送这么大的礼。就像林跃有意识地和已经各自另外成家的翁云、林明理在经济上划清界限一般,她也想和南向东在经济上划清某些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