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咧呲啦……一行人耳朵微动,火苗地在铜盆中左右不定地摇摆,烧得众人脸颊都有些发烫,正如身后可怖的女鬼,让人预判不到她接下来的想法,暗沉沉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属于黄纸的特殊味道。
南佑疏鼻子敏感,受不得烟味,轻咳了一声,在安静的氛围里格外清晰,女鬼原先一直垂着的头忽地抬起,血红的眼睛直瞪女生,因为逼真的妆容和忽大了些的动静,南佑疏垂眼避开和女鬼的对视,抿了抿薄唇,强行镇压喉嗓的痒意。
谁知刚刚还有些发怵的许若华,见到这一幕,神色忽地冷峻下来,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一个狠厉的眼神和女鬼对峙,竭力威压着她,还挪了挪原先定住的步伐,微微隔开南佑疏和女鬼,抬起手,掌心替南佑疏覆住了口鼻,残留的白茶洗手液味驱散了黑烟味,许若华言简意赅:“想咳就咳,别强忍。”
南佑疏有些诧异地瞥了自家姐姐一眼,触到柔软手心,甚至能感触到她掌心的线,陷入了一段短暂的回忆。她记得,姐姐的右手事业线和感情线同自己差不多,是逐渐相交融的,形成一个“y”字形,那天充当算命先生的南佑疏,告知她两种解法。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家伙能说出什么门道来。”女人见她一直指腹磨擦自己的掌心,眼带笑意,微哼了一声。
南佑疏闭眼,又故弄玄虚地抬眼,轻轻耳语:“第一解,姐姐富有主观意识,爱恨憎明,从手相上来看呢,事业线感情线相交,说明姐姐以后注定和圈内同行有一段纠葛。”
“哦……?”许若华始料未及,想了想确实有些道理,自己眼光就没往圈外人身上放过,第一任不提也罢,第二任……也就是面前这个气质脱俗的小茉莉,也跻身踏入娱乐圈行业。
女人没去眸中点点疑惑,开始漫不经心地思考,南佑疏不会这个也会瞧吧。
南佑疏瞧她那百思不得其解的小表情愈发觉得好玩,凑近,狠狠滴啄了一口许若华掌心,还没说自己先轻轻笑了起来:“第二解,姐姐四条线相连成y字形,南佑疏——佑,你的命中注定。”
两人“扭打”在家中沙发,滚到了羊毛地毯上,许若华头发散开,腿钳制住南佑疏,南佑疏占下风,清透的嗓音无助地喊着不算了不算了,女人方才回味过胡诌的话,问她哪里有四条线。手心,明明只两条。
“……”
“快说。”
“姐姐难能糊涂啊,那我……直言不讳了,是……”南佑疏修长指尖慢慢探及女人腹部两侧接近骨盆上方的性感线条,v—le,舌尖狡黠舔唇,声音降了几度,“人鱼线。”
“那不是v吗?”许若华习惯南佑疏带着崇拜又沉迷的目光打量自己,是一种趋于看艺术品的眼神,小心又炙烈。
南佑疏笑而不语,等着许若华自己领悟。
没想到女人半天思及不出来,南佑疏接受纯情的许若华,不吝啬赐教,也不介意自己当回南老师,食指点及她腿间正中,温声,姐姐光人鱼线是v没错,加上我,才完整地构成,字母y。
许若华后知后觉,屏幕面前从来寡淡的她,什么都不在意又漫不经心的她,被南佑疏逗弄得面红耳赤,气色更显。
南佑疏乘胜追击,再次馋起那勾人的身子,问可不可以埋,亲亲姐姐的腹部?变态又礼貌,谦逊又逆反,许若华拒绝。
南佑疏眉眼低了低,有时候如果需要征得小猫同意,主动瘫开肚皮屈服于人的话,或许可以用小玩具逗弄逗弄,拉进彼此的距离。
女鬼见两人忘我对视,想挑一对吓,结果都一脸在线磕cp的模样,完全没看向自己,只得靠自己的演技,蹲下凑近火盆,龇牙咧嘴地检查确认供奉物,南佑疏方才回神,想到什么声音,耳尖红透,黑暗中无人发现。
也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有了许若华的遮挡,南佑疏鼻尖瞬间舒缓了许多,心跳原本还有些规律,这份她明明自己害怕,却把自己放第一的特殊对待,让女生再次在不适应的环境中疯狂动心。
纸元宝烧完了,空间再次坠入无边的黑暗,彼此都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女鬼一惊一乍,猛地扑到奉台上对着猪头一番“啃咬”,转头,声音如蚀骨的阴冷蛊虫:“好…久…没尝到活人的祭品…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不过哈哈哈哈,贴近雪泣学院的真相,祸,大于福,要听吗?”
一行人想都没想,果断地点了点头。
“我是1941年就横死的鬼魂,那年刚好建校,把我的魂也压在了这……我只说我知道的一部分,小陀宝突然盛行在校园里,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不是什么福神,而是……一个阴怨的堕胎。”
“一个小陀宝不成气候,可全校人都跟风,它的法力徒然增强怨念更深……!当时每个人都能在夜晚听到“找妈妈”和婴儿啼哭声,但教导主任李练达说学生们没事找事,就跟之前盛传的弹珠一样,这件事不了而终。”
“房笑萍和张茹的事,你们自己问它吧。”
女鬼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忌讳什么,飞速推门离开。
问它。
“带我走……帮我找妈妈……”陶瓷娃娃发出了稚嫩又尖锐的声音,宿舍上的玻璃壁画开始抖动,许若华沉了沉心,双手飞速地捂住南佑疏的耳朵,下一秒,果真发出叮叮当当的爆破声,和如泣如诉的哭声。
段小梓神色一凝,怎么还要带这个东西一起走?谁敢带?
“谁是你老妈?”夏天茗想问出关键信息,但它不开口,只是机械又痛苦地重复,确实吵人耳朵。
一声比一声强烈,南佑疏挠了挠女人的手背,示意没关系,大步靠近奉台,对着那小陀宝,一句清晰又肯定的:“好,别哭了。”
“我答应你,安静。”
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