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生,状元郎。”居云岫耐心纠正,顺便正式向他介绍。白云生年纪虽轻,但的确是个极富智谋、耿介纯良的人,她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亲信。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那个?”战长林眼底阴云半分不散。
“别闹。”
居云岫柔声,知道这人吃起醋来是要命的,这时候,不敢招惹他。
战长林心里哼一声,凝视着枕边人,半晌后,要求:“亲我一口。”
居云岫腹诽幼稚,手指穿过他湿濡的头发,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战长林眼底阴云终于散开,迸射出光亮来。
然后得寸进尺。
“再亲一口?”
居云岫眯眼,没动,战长林等着。
罗衾底下又有人的腿开始暗中作祟,居云岫往后躲,没躲开,无奈地仰起脸,再朝战长林唇上亲去。
战长林伸手把人一抱,压到床角。
※
五月,天上日头已有炎炎之势,居云岫在朝臣的建议下搬往骊山行宫避暑。
骊山风景翠秀,行宫星罗,除休憩观景的楼阁亭台外,还有一处地势开阔、松柏森郁的猎场。
战长林打猎回来,神清气爽,便想明日叫居云岫也来体会一下驰骋山林的乐趣。去年在邙山猎场,他二人同骑而行,收获可是很丰盛的。
猎场外围,毗邻湖泊,沿湖建着一排垂柳掩映的水榭,笛声清越,有一群文官正在里面舞文弄墨。
李茂忽然策马从后跟上来,激动地喊:“将军!”
战长林转头,李茂频频朝水榭里示意,战长林顺着他目光望过去,眼神一凝。
水榭尽头,一人手执竹笛,长身玉立,一头乌发用锦带束成高髻,鬓似刀裁,肤光胜雪,一双点漆似的眼眸凝望远山,红唇抵着竹笛,指尖拨动。
悠扬又空远的笛声从那指尖迸出,如漫天飞花,飘散风里。
“将军,那个就是白云生。”
李茂低声在耳后介绍,接着便感慨:“啧啧,难怪长安城里的女郎都在抢他的画像,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别说是脸,连脑袋瓜都长得这样周正,没得挑剔啊。”
听及“脑袋瓜”三个字,战长林目光便落回白云生那颗黑乎乎的脑袋上,颅骨高挺,头发浓密,后脑勺滚圆。
束发的锦带随风一飘,便更添些英逸风姿了。
李茂又开始啧啧夸赞。
战长林掏掏耳朵,没多言,“驾”一声,策马走了。
※
回行宫,头一件事便是沐浴,洗净一身臭汗后,战长林擦着头发,走过镜台前时,收住脚步。
午后阳光明亮,镜台上放着居云岫的各式胭脂盒、首饰盒,战长林瞄一眼落地罩外,没人。
战长林收回目光,在镜台前坐下来。
居云岫从外回来时,便看到一人坐在自己的镜台前,倏而侧脸,倏而捋发,倏而又摸摸后脑勺,再顺势从耳后收回手来,摸摸脸颊。
居云岫费解:“你在做什么?”
战长林虎躯一震,差点弄翻镜台上的梳妆盒。
居云岫:“?”
战长林咳一声,拿上锦帕,擦着头发离开。
走出去后,又回头来问:“明日打猎,去不去?”
居云岫狐疑地收回放在镜台前的目光,望向战长林那张疑似发红的脸:“有事召集朝臣商议,不去。”
战长林耸眉:“那就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