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敢发一个誓吗?”乔簌簌试探着商量,“你要是敢发誓不再骗我,我就相信你。”
扶风挑眸,随后三指一并,开口:“我发誓,此生绝不再骗乔簌簌姑娘,否则,不得好死。”
或许是他声音太斩截,又或许是发誓的行为本就太庄重,乔簌簌胸口一震,耳后竟开始发起热来。
“倒也不用发这么重……”乔簌簌解释,一半心虚,一半局促,把令牌塞进扶风怀里后,掉头跑了。
扶风握住胸前的令牌,望着乔簌簌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微动,迈步跟上。
※
数日后,扶风顺利把乔簌簌送回洛阳,又在战长林的安排下,领她到城郊跟乔瀛相认了。
那天天气不错,垂柳迎着湖风在阳光里飘拂,乔瀛给乔簌簌带来一包花种,兄妹二人蹲在飞飏的柳条底下,沿着湖岸种花。
扶风在长亭里跟战长林聊天,一边聊,一边看乔簌簌种花的模样。
战长林走后,乔簌簌趁着乔瀛浇水的档口,跑回长亭里来,煞有介事地跟他商量一件事。
她要跟乔瀛一样,做太岁阁里的人,帮助肃王府给苍龙军报仇。
“我知道你们是想保护我,可是,我不想再做一个只能被保护的人了。”
那天,大概是为了认亲,她又在发髻上簪了一朵石榴花,花色衬着容色,令她看起来那样明艳,也那样倔强,勇敢。
扶风犹豫,提醒说乔瀛势必不会同意,乔簌簌便说自己有办法说服乔瀛,说完后,又狡黠地凑过来。
“要是他同意,扶风哥哥一定要帮我转告郡主哦。”
扶风心神一愣,还来不及得从这声“扶风哥哥”里回神,乔簌簌掉头跑走,背影被垂柳掩盖。
金乌西坠时,扶风按照战长林走前的要求,驾车送乔簌簌回城。
在暮色苍茫的郊野上,扶风没能忍住,问道:“乔姑娘家里有许多兄长吗?”
乔簌簌趴在车窗上看风景,爽朗地“嗯”一声。
扶风道:“平时都叫‘哥哥’?”
“没有啊,要按排行叫,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乔簌簌娓娓道来,说道,“如果是邻居家的兄长,那才会叫‘哥哥’。”
扶风微微点头,乔簌簌看着天幕晚霞,倏而意识到什么。
车身颠簸,车轮擦着秋草碾过,扶风握着马缰绳,正沉吟,身后忽然冒出一个声音:“你……没有心上人吧?”
扶风一愣,回头,乔簌簌掀开车帘,一颗脑袋露在外面,杏眼眨着。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答应过哪个女郎,只给她一人叫‘扶风哥哥’吧?”
乔簌簌的声音有些紧张,似在后怕什么,扶风回头驾车。
“没有。”
乔簌簌不及回答,扶风又道:“你可以叫的。”
耳畔是辘辘的车轮滚动声,以及幕帐里,晚风吹过旷野的沙沙声,乔簌簌望着扶风的背影,少顷后,忽然发现青年的耳根是红的。
乔簌簌脸上莫名一热,躲回车厢里,伸手一摸。
怪,怎么自己的耳朵也烫了?
※
扶风的心事被戳破了。
午后的阳光斜射入秋水苑主屋,居云岫坐在案前,不动声色:“后日七夕,你要是喜欢她,就去陪她吧。”
扶风的脸一下烧起来,心脏在胸口里噗噗跳个不停。
“守护郡主的安全才是卑职心里最重要的事,七夕那日,卑职不会离开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