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林说过,以前居云岫不让亲的,他都会在日后加倍地讨回来。
这话一点也不假。
药箱打开在床侧,微微发苦的药味混杂着淡淡血腥气缭绕鼻端,战长林的床跟香雪苑里的床不一样,没有那些缠绵的香气,被褥间的气息清冽干净,像涓涓溪水漫过全身,所有的味道都那样清晰。
居云岫生涩地亲着战长林,亲他的眉眼,亲他的鼻梁,亲他本已红润的唇,那薄唇似三月间盛开的桃花花瓣,又像深秋时酿成的桂花酿,醇香,醉人,令人流连忘返。
战长林又何尝不是沉浸在一汪琼酿里?他哪里承受得住居云岫这样勾人的亲法?两唇相贴,被动又成主动,战长林发泄着这两个多月来的思念、忧虑,以及今日被赵霁一事整出来的愁郁。
夜风撩动床幔,屋外蝉声奄奄,微弱烛光里,战长林渐渐不能自已。
“可不可以亲一亲这里?”
“这里呢?”
“这里……可以么?”
“……”
※
荆条抽打出来的皮肉伤对战长林而言确实不值一提,两日后,挨打受罚后的小狼王再次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练武场上,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连环疾走,战青峦一时竟难以招架,手里长戟横搠,格开一招后,剑尖又从肩后斜刺而来,激得他仰面让开,险些闪了后腰。
场外传来战平谷打雷一样的唏嘘声,战青峦眉头紧皱,旋转身体奋力一击,格开战长林。
战长林负手收剑,眼盯着战青峦上身:“腰没事吧?”
战青峦沉着脸,说完“无事”后,径自走下场地,把长戟扔回兵器架上。
战长林跟下来,听得战平谷感慨:“臭崽子,伤恢复得挺快,是吃仙丹了吗?”
战长林不由得意:“区区凡人,哪儿有仙丹吃?一点龙骨罢了。”
战平谷惊愕:“就这点破伤也擦龙骨?!”忿忿不平,又窃声:“郡主给你擦的?”
龙骨乃是肃王府里极其珍贵的伤药,他们手里头都没有,也就王爷、居松关、居云岫那儿能私自保存一些。
战长林耸眉,答案不言而喻,战平谷啧啧有声,抱臂凑近来:“她给你擦,那岂不是把你这狼崽子都给看光了?”
伤全在后背,袒露上半身是免不了的,战平谷问完后,果然看到战长林耳根涨红,眼睛不由一亮。
“看光又怎样,她爱看,我天天给她看。”
战长林故作镇定,可并不敢仔细回想当天夜里的情形,头转开,俊脸上有害羞的痕迹。
战平谷琥珀色的眼睛更贼亮起来,便欲再问,身侧兵器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战青峦把一柄弯刀扔回刀鞘里,内力倒灌,鞘身一阵嗡鸣。
战长林微微皱眉。
战青峦转头瞥过琳琅满目的兵器架,一言不发,离开了练武场。
战长林一头雾水。
战平谷望着战青峦的背影,低叹一声,忧愁道:“大哥心情果然不好,下回比试,咱俩还是尽量收着些,别惹他更不高兴了。”
战长林不解:“他怎么了?”
战平谷伸手挡在嘴前:“昨天晚上跟阿溪吵架了。”
战长林一怔。
战平谷费解:“阿溪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都挺爱跟大哥相处的,最近见着大哥便躲……”
战长林望着战青峦离开的方向,蓦地想到什么,眉间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