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太狠了。”战长林收了笑容,委屈巴巴。
居云岫本是想责备的,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摸了摸战长林的脸,果然滚烫。
战长林酒量并不算好,今日大婚,居云岫最愁的便是敬酒这一环节,她可不想跟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洞房。
正想着,手背被人一压,战长林往床上倒,带着她侧躺下来。
帐里弥漫开酒气,是从战长林身上来的,二人面对面、眼对眼地躺着,彼此都是一身红,以至于脸颊上都仿佛映着红光。
喜婆、丫鬟还守在外间,战长林不敢造次,压低声问:“一定要敬完酒才能洞房?”
居云岫还是头一回这样近的跟他同躺在一张床上,闷闷“嗯”一声,心跳有些乱。
战长林声音仍是低低的:“那我先在你这里躲一躲,躲一会儿我再去。”
居云岫没做声。
战长林笑笑的,伸手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尖,居云岫抓住他的手,眉心微颦,像在说“别闹”。
战长林任她抓着自己的手,目光深凝,看着她。她今天可真美,美到快令人窒息了。战长林不由多吸了两口气,胸膛起伏着,手指在居云岫掌心里抠了一下。
居云岫一下似被电击般,手放开。
“喜婆给你的那些画册,你可看了?”
战长林趁势凑过来,在居云岫耳廓低低询问。王府里没有主母,关于洞房夜如何行房之类的事,全是由喜婆教给居云岫的。
居云岫本就发热的耳鬓更加绯红:“看了。”
战长林一本正经:“我先前也看过,感觉不难,要是一会儿有差错,你记得帮帮我。”
居云岫匪夷所思,这种事情,哪有让她来帮一帮的?
被瞪以后,战长林低笑:“放心,就这一回,以后我熟了,保准不再让你操半点心。”
居云岫越听脸越热,伸手去堵他的嘴,战长林没躲,被捂住嘴后,睁着的眼睛更显黑白分明,深邃无辜。
居云岫掌心忽然一热,忍耐片刻后,躲开。
战长林红唇润泽,覆了过来。
夜幕低垂,宴厅里,有人开始叫嚷:“新郎官怎么还不回来?是掉茅坑里了吗?”
话声甫毕,便听得有人应道:“回来了回来了,先前喝得太猛,正坐在后头花厅里醒酒呢!”
“不会吧,叱咤风云的小狼王就这点酒量?上回定襄大捷,我可是一口气干了三大碗!”
“你懂什么呀?新婚洞房夜能跟庆功宴一样?要真喝倒了,还怎么洞房?”
“就是,人家不是不能喝,是攒着力气夜里使的!”
“……”
一墙之隔,前厅里的哄笑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战长林耷拉着眼皮坐在石桌前,一副被灌醉后的萎靡神态。
战平谷接过丫鬟送来的醒酒汤,拿给战长林喝下。
“没事吧?还有大半个宴厅的酒没敬呢。”
战长林喝完醒酒汤,摇摇头,可眼神里的迷蒙并不散。
居松关眼神如炬:“真醉了?”
战长林“昂”一声。
居松关不多言,目光停在他唇上,从怀里揣出一方锦帕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