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好了。”他道,“就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公寓里,环境挺好的,房东人也很好,已经签过合同了。”
他顿了顿,“回头我把地址发给您,再给您留把钥匙。”
……这倒是很自觉。
傅煜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应了一声“好”。
服务员给他们俩一人上了一杯茶,很快,菜品就陆陆续续地上了桌。
傅煜本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但是对面的人全程却很安静,进食的样子像是饿坏了埋头吃草的小兔子,他顿了顿,便也没有打扰他,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
一直到阮亦舟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开了口:
“纪录片的前面几期已经剪好了,后天会播,到时候可能舆论会比较激烈,你最好做一下心理准备。”
“已经要播了么?”阮亦舟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好,我知道了。”
他的这个反应让傅煜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少顷,他抬起了眼。
“一直没问过你。”他道,“为什么会想做演员这一行,是有什么契机么”
阮亦舟的手一顿,少顷,嘴角无奈地勾了勾:
“傅总,这是面试么?”
傅煜向后一靠,看着他白皙的脸庞,回答得毫无心理负担。
“算是吧。”他轻描淡写地道,“答得不好我就让法务把合同收回来,所以,想好了再说。”
这种程度的恐吓已经完全称不上恐吓了,阮亦舟看着面前人的眼睛,有些无奈。
至于对方的问题……
他的目光越过傅煜,看到了他身后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少顷,开了口:
“因为我觉得,体验不同人的人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傅煜怔了一怔。
“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当你进入戏里的时候,你就能感受别人的感受,经历别人的经历,并且不用付出代价。”阮亦舟道,“演戏的人和看戏的人本身就是在现实之外找梦,只不过一个是织梦人,一个是梦的看客罢了,梦醒了就能各自抽身,不是么?”
当然,前提是,梦不能成真。
不过,时至今日,阮亦舟已经很少再去回忆所谓的现实。
人生很短。
既来之则安之,他看得很开,不会自寻烦恼。
只有偶尔午夜梦回,他会有种错觉,自己身处梦中,错乱颠倒。
那个时候他会有一点难过,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这个世界的浮萍,无依无靠。
除了……
发情期那几天。
那几天,傅煜会抱着他睡。
信息素交融的时候,他从来没做过噩梦。
一顿饭吃完,已经暮色西沉。阮亦舟知道傅煜要回公司,自觉地戴上了帽子口罩准备去打车,却被拦住了。
“出都出来了。”傅煜道,“我送你回去。”
阮亦舟愣了一愣:“……比较近,其实我自己可以。”
他顿了顿,“而且我想去一趟超市。”
“我在车上等你。”
傅煜帮他把帽檐往下压了一压,盖住那双漂亮的眼睛。
阮亦舟的发情期就是明天,也可能是今晚,对方一个人出去,他总是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