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中原武林除了令东来竟还藏着这么一位盖世高手,若能请其出手,此番“惊雁宫”一行,想来定会胜算大增。
中年汉子也自顾自的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酸梅汤,眼神漫不经意地扫过一侧的摩崖石刻。
沧桑斑驳,满是青痕绿苔的古旧石壁上,刻写着不少游人山客,文人墨客所留的字迹;石壁上还内嵌着一座莲台,台上盘坐着一尊高大魁梧的石像,落满风尘,灰旧斑斑,垂目披发,非僧非道,古怪的厉害。
正瞧着,他吞咽抿嘴的动作突然一顿,眼露异色,暗自“咦”了一声。
却见那石壁上不太起眼的一角,依稀落着两个字,烈日照下,不知是否眼花,居然泛起异彩。
“天……人……”
二字齐高,并排而列,饱经风雨。
汉子眼神猝然似电光一亮,他心头一动,走近一瞧,伸手擦了擦石壁上的苔藓,才见二字原来非是一体,一左一右,两字之下还有个“道”字。
天道!
人道!
汉子一时怔住,而后目放精光,心神大震,浑身气劲勃发之下,立时冲的发丝激荡,灰衣鼓荡,惊的蝉鸣齐齐噤声。
扫量了一眼,他已能瞧出来,这四字应是由两位绝世高手以指书成。
只因字韵各异,“天道”字痕笔迹好似流云清风,缥缈莫测,以字见人,这留字的人,应是位淡泊江湖,萍踪靡定的盖世高手。
莫不是令东来?
他心神大动,又瞧向那“人道”二字。
笔笔入石三分,似刀劈斧凿,银钩铁画,字痕刚硬粗粝,笔锋过处锋芒毕露,杀气太重。而那“人”字看似寥寥两笔,却有一股顶天立地的气魄透石而出,端是气象惊人,更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江湖气。
若“天道”是令东来所留,那这“人道”莫非就是那位不知来历的神秘大宗师所刻?
汉子震撼莫名,他瞧着四字字痕,心中冒出个大胆的推测。
难不成二人见过了,还斗了一场?
可惜只余石刻,未见其人。
汉子心生无尽叹息,但转念又长长吁了口气,一改怅然若失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有此收获已不算白来一趟,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他复又看向石壁上的四个字,眸光游走,四字虽然只是字,但却暗藏韵味,当即在浓荫下找了块青石坐了下来,紧盯着,像是要从中看出点门道来。
山径上的人来来往往,转眼天色渐晚,已是日暮西山。
随着最后一缕天光暗下,汉子也起身欲走。
过了今夜,他也该动身前往“惊雁宫”了,几大高手早已相约,成败在此一举,成也罢,败也罢,但有的事总要有人去做。
他走到那石刻前,暗思良久,只似起了玩心,抬指一划,势如龙蛇。
“凌渡虚到此一游!”
此人居然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气王”凌渡虚,所习《先天功》据说已达登峰造极,前无古人之境,水火不侵,已臻化境。
却说正待离去,他忽见面前昏暗的石刻突然亮了一亮。
那“人道”二字竟如夜空中的一点星辰,又似纸上的一撮燃灰,泛起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