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这种东西,他想认对方是亲爹的时候,自然有效,他不认对方是亲爹的时候,就是废纸一张,就连写下这张分家文书并作保的大管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跟谷陶这种人,说不着。
也就对方为了把他这个长子赶出家门,给他亲生的孩子多分点家产,才能如此绞尽脑汁。
一定程度上来说,怪可怜的。
谷陶见秋东乖乖收下文书,以为秋东是被他的神来一笔给唬住了,顿时神气三分,仰着鼻孔道:
“往后你做你的良民,我们这一家子贱籍就不给你丢脸了,孝敬银子你托人送到家中即可,不必回去招摇。我也会叮嘱你母亲和弟妹,不叫他们来打搅你。”
就差没明说不许谷家人和秋东来往,防的就是秋东坐吃山空,有朝一日伸手朝他们要亲钱。
他谷陶命可真是够苦的,给老爷养儿子就够冤的了,难不成还要给老爷的儿子分他谷家的家产顺带给他娶媳妇儿?
光是想想那个场景谷陶就胸口疼的一宿一宿睡不着。
秋东一眼就看出谷陶在想什么,忍不住摇头。
乌植那种人,他自己能嫌弃儿子不中用,能看不起他儿子,但能轮到谷陶一个下人看不起?你谷陶觉得你现在的家产是你辛苦奋斗得来的,但在乌植看来,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赏赐给你的。
包括你的媳妇儿,你的管事之位,乃至于你的长子,你在管事位置上置办下的家产。
他能给你,就能收回去。
所以才对你暗中的小动作有那么多的宽容心,因为你的全部身家都掌握在他手里。就像人不会因为蚂蚁在眼前蹦跶就生出恼怒的心思,乌植也不会因为谷陶的闹幺而多给他一个眼神。
他能随时捏死你。
秋东懒得和这种糊涂蛋多说,摆摆手,叫他快滚。
然而秋东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
他看谷陶是个糊涂蛋,谷陶看他像看大冤种。
又是那种高高在上,好似掌握了什么不得了之人的命运,得意又隐晦,不能叫人知道,又忍不住想显摆的神情。
秋东翻书的手一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手指轻轻在桌上敲击,无视了周边人传来的各种打量,细细分析整件事的经过。
最终还是确定,除了谷陶,所有人自始至终的表现都非常正常。
那谷陶能避着所有人做什么呢?
秋东暂时没想到,也就搁在一边不想了,等下回再见,想办法从谷陶嘴里套套话。
眼下,对他一个从没经历过童生试的人而言,第一回参加古代科考,多少有点小激动。
感谢本朝太、祖,天下初定,求贤若渴,规定了商人子,奴役子,凡清白身者,皆可参加科举,一视同仁!
要不然卷头写祖宗三代的身份,考官一看秋东的父亲是奴仆,祖父逃难而来,祖籍不详,不得直接打出去?
二月初,秋东就前往奇州城下辖的城关县,定了距离县衙最近的客栈入住。
二月初三,天蒙蒙亮,秋东所在的客栈里已经有了喧闹之声,准备应试的考生上到五六十,下到八九岁,不一而足,身边全部有家人陪伴。
秋东这样独身在大堂吃早食的就显得非常另类。
可秋东本人都不在意,谁还能替他感到难过不成?秋东在996的陪伴下用了早食,径直往县衙方向去。
996站在宿主肩头,双手握拳,给秋东打气:
“宿主您不仅有统陪吃饭,还有统陪您进考场,别人有的您要有,别人没有的您还要有!”
秋东感觉系统好似瞬间霸道总裁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