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东低低嗯了一声,把“不想提和他有关的任何事”刻在脑门儿上。
三人一瞧心就更凉了,恨小姑父不争气,只会捣乱的同时,也想不通小表弟究竟在乌家发生了甚么,一副和乌家夫妻有深仇大恨的样子,着实难以理解。
正想说点什么,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引起队伍骚乱。
不一会儿,马车外有人道:
“大公子,卑职奉夫人之命前来寻您,可否方便出来一见?”
蓝固业一听这人的声音就知是谁,长长的叹口气,整个人立马没了之前嬉皮笑脸的随性样儿,瞬间成了矜持高贵的大公子,端方从容出了马车,低声与对方交谈。
变脸速度之快,除了早已见识过的秋东,封家两位年长的表哥看的目瞪口呆。
秋东撩开车帘打眼一瞧,来人各个身着盔甲,□□高头骏马,最起码有二十人,一瞧就是狠角色。
有这些人加入,接下来行程就更加有保障了。
蓝固业,也不是纯粹没有优点嘛,这不就是了!
不知道他被秋东在心里偷偷表扬了的蓝固业重新进来,一抹脸,唉声叹气,臊眉耷眼,脊背都塌了,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怨气,靠在秋东身上跟天塌下来似的:
“完了完了,这回是真把我娘给惹着了,周副将说我娘特别生气,天哪,这可怎么办才好哟?”
封家两位表哥没见过他们大姑生气,可从他们父辈嘴里早早的就知道,他们大姑是个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连大伯二叔都打怵的性子。
双双对蓝固业送上了同情的眼神。
蓝固业生无可恋的捂住眼睛,摊成大字状:
“毁灭吧。”
秋东看他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瞬间蔫头耷脑,耳边终于清净下来,觉得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姨可真是个好人。
想也知道,能在前些年带着一家老小,两地奔波,替丈夫照顾家小,打理家业的女人,就不可能是娇娇软软糯叽叽的女子。
不过瞧蓝固业这毫无芥蒂的亲昵样儿,就知道他平日和蓝夫人那个嫡母相处的十分不错。
是在全家人的爱意包围中长大的幸福孩子该有的模样。
说起那位大姨,秋东忽然想起对方十分不喜乌追,对封氏这个亲妹妹直言不讳,说乌追长了一副乌家人的讨厌样儿,愣是打从乌追出生见过一回后,余下的十五年间,双方只有逢年过节的礼物和信件往来,并未见过面。
秋东摸摸他这张和谁都不像的脸,心说对方要是能平等讨厌每一个姓乌的,于他而言,还真是一件好事。
见蓝固业跟死鱼一样没了活着的希望,秋东笑的十分和善,友好提议道: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来飞花令放松放松,顺带复习功课,赢了的人可以向输的那人提一个要求。”
蓝固业用“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是认真的吗”的眼神看秋东,不可置信的掏耳朵:
“你管那玩意儿叫放松?哈,我没听错的吧?”
封家两位已经成婚,甚至家里孩子会喊爹的表哥,也带上痛苦面具,用看奇葩的眼神看他,眼里满是“难道这就是天才的世界”的疑问。
虽然他们也苦学多年,身上有秀才功名,可从来都没觉得飞花令是种放松。
蓝固业利索翻身躺平:
“还不如睡大觉来的放松呢!”
封家两表哥连连点头,觉得表弟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秋东:“……”
第一回发现做一个有才华的穷酸书生,是如此和大众格格不入!
秋东看向已经躺平的是蓝固业,语气幽幽:
“你这样很让我怀疑你是个看着聪明的学渣。”
蓝固业被说羞窘,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
“你怎的和我爹一样絮叨,我说以后要做大将军,不想读书,我爹非说多读书没坏处,还想走关系把我送去并州书院。
还是我娘贴心,看出我志不在此,着人请了先生上我家教导才叫我逃过一劫。我是读书不好,可我武力很好,你们一定都打不过我!”
秋东定定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