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夏油杰爱护孩子,更多人则认为他的优柔寡断会错失一重大战力,那可是有特级咒灵的孩子,在咒术界已不是孩子了,是一级咒术师,他们一群菜鸡捆一块都不够小夏油杰打的。
还想说什么,教宗大人不耐烦听,他对下人有掌控力,从笑眯眯的弯弯眼一键切换睁眼就没人敢说话了。
夏油杰看似有礼貌道:“今日做了些大事,略感疲惫,明日再议。”说着把办公室门口沉重的木门一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说来有趣,号称根源追随到千年以前的盘星教几乎没有日式建筑,采用西洋办公大楼,在夏油杰穿上袈裟前,教祖各个西装革履如黑手党教父般脖子上挂细长条挂。
也就夏油杰与众不同,复古。
好容易获得独立空间,终于将天元放出来了,特级咒灵都有灵智,甚至有聪明的,譬如夏油杰很喜欢用的特级过怨咒灵化身玉藻前,对方狡猾得像一只狐狸,说话婉转又好听。
可夏油杰不喜欢化身玉藻前,他对咒灵一视同仁的厌恶,假设说厌恶猴子还是他后天得出的结论,那讨厌咒灵就是刻在咒术师dna上的,故此试图将咒灵与人结合的加茂宪伦才会为咒术界驱赶。
“区区咒灵,装什么人的样子呢。”夏油杰这样想着,把化身玉藻前的智慧抹去了,只剩下战斗的本能。
天元,只要他想对方也能成为一具傀儡,但思即他在过去的几百上千年都是咒术师,夏油杰把智慧还给他。
这对天元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已经不算活着了,却认为自己活了,清晰地知道倘若没有被夏油杰收复,他一定会竭力避免这种被人控制的行为,可现在,他内心却生出奇妙的服从感,认为这没什么。
理智上告诉自己,他已经是傀儡啦,情感上却不认为。
夏油杰的第一个问题依旧是羂索,他问:“你认识羂索吗?你是怎么回答悟的。”
天元大人说:“认识,他是我在平安京时代的好友,我也是这样跟五条悟说的。”
夏油杰的下一个问题颇具技巧性:“有什么事你没跟悟说的吗?”
天元大人说:“我隐瞒了羂索狂妄的梦想,即便不知现在他是否还保持着幻想。”
没等夏油杰问为什么隐瞒,感受到他一个念头的天元大人就倒豆子似的说出来了。
他讲:“我这样活过千年的怪物已经不算人了,听说有人与自己一样在人世间挣扎了这么久,也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基于稀薄的同病相怜。
夏油杰:“……”
不置可否,他认为天元的想法很可笑,按照未来碎片,这名朋友可不像他,是一名雄心勃勃的野心家,跟消极避世的天元不同,他或许在谋划大事件呢。
“狂妄的梦想是,羂索一直希望重回平安京。”
“什么?”夏油杰没能理解。
“重回百鬼夜行,充满了咒术师与咒灵与奇迹的时代。”天元大人说,“促使人类的第二次进化,让普通人也都成为咒术师。”
夏季的末尾,秋老虎来袭,白日炎热宁静的夜晚却不同,风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教宗大人从盘星教的标志性大楼中出来,这里靠近东京湾,他坐在海湾边的堤坝上,看远处平静的海,也眺望月明星稀的晴朗的天。
多少见啊,光学污染早已覆盖东京的每一片土地,可今天的月亮却那么圆、那么亮。
他忽然觉得有些嘲讽,回到当年九十九由基与他的对话,从根本上解决咒术师的困境的原因疗法有两种,其一所有人都有咒力,其二所有人都是咒术师。
如果未来,使用他身体的羂索真的像天元说的那样,目的是让去日本境内所有人都变成咒术师,不就令人啼笑皆非吗?
兜兜转转,他与羂索的目的竟然是相同的,只是他做的是减法而羂索做的是加法。
那么,要协助羂索吗?
或者说,他真的同意加法吗?
夏油杰思考了很多,也想了很久,他回忆自己的过去,这些年他几乎没有干过这件事,因对带领着盘星教往下走的他来说,是只有未来没有过去的,沉溺于过去让人软弱,也会让他下意识地回首自己的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