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谈?让慎郡王先把你家数代累积的产业谈成别人的?还是说到时候让你家祖坟都被西戎蛮子刨了养马?”
“如今强敌当前,岂是软了膝盖骨就能解决的!”
那人被怼得满脸通红,不敢再说话。
其他一些心存侥幸者,也纷纷打消了念头。
是啊,不管慎郡王还是西戎,都不是好相与的。
慎郡王不讲道理,强夺私产分给泥腿子们,西戎更不可能尊重他们这些大启功勋世家和文人士大夫。
两者联合,根本没有与大启和谈的必要性,他们目前只有全力抵御一条路。
真要和谈,也得是大启展现出的力量让两者感到棘手才有可能。
见绝对大多数人都同仇敌忾,决心全力抵御慎郡王与西戎,嘉佑帝的心便安定了许多。
功勋世家和文人士大夫都已经拉拢过来,整个朝廷前所未有的齐心,即使他暂时不能从主动进攻中取胜,也是能守住现有领土很久。
嘉佑帝正要下达圣旨,往临近李洵势力范围临近的几个郡调兵,今天在朝堂上一直沉默的魏平光站了出来:
“陛下,慎郡王是否与西戎勾结,兹事体大,不如查证一番再做决议。”
杨驰很不高兴:
“难不成镇西大将军还能冤枉了慎郡王不成?”
魏平光平和地对嘉佑帝道:
“臣不是不相信杨大将军,而是担心其中有误会。”
他这一说,许多人胸膛中那股孤注一掷的勇气,便被按了暂停键。
若非迫不得已,没有人想和慎郡王开战。
万一真的是误会呢。
“陛下,魏相说得有理,此事还需慎重查证。”
除了三皇子与杨家人,大片朝臣纷纷附议。
嘉佑帝刚刚安定了的心,又再次沉了下去。
李洵的强大太深入人心了,满朝文武,真正敢铁了心和李洵对抗到底的根本没几人。
就连他自己,心中也很清楚,与李洵开战,便意味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必须慎重对待。
“好,那便依魏卿所言,派人再去探查一番。”
即使如此,悬而未决的这件事,也成为所有人头顶散不去的阴云,让他们在这个明朗的深秋里惶恐不安。
层峦叠嶂又巍峨耸立的乾山,在人们的视野里越来越大。
历经半个月,慎郡王与那彦图双方的人马,都到了乾山下的最后一座城池附近。
这里距离乾山很近,对慎郡王一方的人来说,有不小的风险,所以他们早早占据了城池。
那彦图的队伍,也在越过城池后五里远的地方暂时驻扎,明日一早,双方将进行最后一次人质交换。
那彦图走进队伍中那一顶外表不怎么起眼的毡帐,这毡帐在移动的时候由八匹马拉着,能容纳很多人,内里很宽敞。
那一抹纤细又娴静的身影映入眼帘,侍女红兰正在她身后为她打理着长长的秀发。
她就是这样,似乎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犹如月下的幽泉一般澄澈明净又波澜不惊。
挥了挥手,让侍女退下,那彦图开口道:
“明日一早,我就会与慎郡王进行最后一次人质交换。你可想回你的母国?”
李舒仪心中微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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