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的极低。
两片冰凉的唇瓣似有若无蹭了蹭凌妤的耳廓。
眼底那点儿呼之欲出的占有欲,比刚才那对情侣有过之而无不及。
混合着夏天热浪,凌妤拿眼尾扫了顾罄一眼。后者近乎溢出来的热度不经修饰的罩过来。
凌妤笑弯了唇,她没有躲避。
脸上盛着与顾罄同款的侵略。
好多天了,她心里都很烦,看见顾罄烦,看不见也烦。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清醒,可以忍住欲、望受得住蛊惑,对顾罄敬而远之。
但想象中冷漠无情,毫无同理心的傻逼女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无师自通,喜欢她。
喜欢的聪明极了,把持着分寸,不过分逼迫,又不肯承认,偷偷摸摸的喜欢。
就像刚才顾罄用开玩笑的口吻细语呢喃她怕死了。
尽管语气轻佻,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玩笑。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再次闯入枪击现场。
和傻逼在一起久了,凌妤已然习惯了将这傻逼的话倒着解读。
此刻嘈杂的人流穿行而过,两人之间的气场几乎将周围的人隔绝,凌妤能从顾罄的眼睛里清晰的读出,对方想亲她,肆无忌惮。
虽然耳根有些发热,但凌妤脸上没有半分窘迫的意思。
顿了十秒钟,预想中推拒的行为没有到。顾罄眼底掠了层诧异。
察觉到不远处有人走近拍照,顾罄侧身盯一眼自己搭在凌妤腰间的手,若有所思,片刻后像往常一样,士动垂下眼皮,克制而隐忍的收敛起所有情绪。
突然她往回撤的手被人猛地从半空拦住。
“我见你一直盯着我看,还看的挺专注,怎么?会……嗯?我长得这么好看?”凌妤语气轻佻,将顾罄那只着疤痕的手,拿在手里轻轻抚摸了一下。。
嘈杂的人群中,凌妤冲顾罄笑的肆无忌惮。
那笑容轻漫、戏谑、而且裹挟了丝同款的侵略。
顾罄低眼看她,两人目光在半空交汇,凌妤漆黑的眸子里一刹那布满星星点点的亮光,一刹那间脑海空白一片。
戴上金丝边眼镜的女人穿着米黄色长裙,黑发扎起来,侧着身将优越的颈肩线条暴露在顾罄眼底。
她狐狸眼弯着,扬起的笑容里,把不驯与肆意揉成一团。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光影被切割成碎片落在对方眼底,明暗夹杂,一树繁花。
只看一眼,顾罄心里头重新竖起来的伪装,宛若不堪一击的城墙,顷刻间溃不成军
像是时间静止,定格在原地,顾罄盯着凌妤的眼睛,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
“……”
这世界你最好看。
繁花盛开,你是满树繁花中唯一一朵无可替代的存在,说不清为什么好……但就是无可取代。
凌妤看见顾罄唇瓣张了张往前凑近,还没来得及细看。
忽然后背被人拍了拍,凌妤不着痕迹松开顾罄的手腕,扭回头,身后站着一大一小两母女。
米童咦了一声,越过凌妤肩头,待看清她身后的人是顾罄的时候,激动地尾音都变了形:“顾……顾律,没想到您跟着鱼鱼一起过来了呀。我正好有些事情向你咨询一下。玲玲,快过来,叫顾阿姨。”
玲玲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一条白色花边的小裙子。
她手里正翻花绳,耳朵里塞着耳机。
被米童扯下一根耳机线,拉着手往顾罄面前推。
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顾罄,接着低下头,继续翻弄手里的花绳。。
米童有些尴尬,苦涩的笑了一下,企图纠正孩子自闭的行为,她蹲下神,用极尽温柔的恳求语气冲玲玲说:“女儿,这两位阿姨是妈妈最好的朋友,你能不能叫一声阿姨。就一声……”
玲玲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没吭声。
场面一度尴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