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的看向走过来的凌妤,蹩脚的说:“小姐,你看上去像一个人?”
凌妤戴着鸭舌帽,但这不妨碍她露出半边脸。
“是吗?”凌妤抬了抬眼,在顾罄看过来的那一瞬,干脆利落弹开帽檐:“那你不如仔细看看,像你认识的谁?”
凌妤的视线在顾罄欲盖弥彰的脸上来回逡巡了一圈。然后,目光定格在她的脚边,唇角的弧度裂的又开了些。
这就像是在判刑一样,顾罄下意识将高跟鞋死死踩住脚下倍力乐包装盒。
她心如死灰又心知肚明自己被原谅的几率近乎于无,只能垂眸,干巴巴给自己辩解:“我没有要买这东西……”
凌妤温吞问:“你和我解释这个做什么,我管天管地,还能管你夜晚寻欢作乐?”
她这么粗暴直白,顾罄又好笑,又自我社死,
于是只好认命的岔开话题,她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在心口挠痒:“不生气了可以吗?”
女人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搭在眼睑上,像是很少低三下四跟人求和,腔调里透着丝忐忑不安。
她侧着身,汗水从眉骨、鼻骨滚落,没入衣内,似乎也没察觉到。
安静的空气里,出气的声音明显比进气的声音重一些。
因为灯光昏暗,汗水黏住布料,凹凸有致的身材乍一眼看便像影影绰绰的雕像,朦胧而热烈。
凌妤心里清楚,顾罄情绪快抑制不住了,但顾罄并没有求助她的意思,神色自然的跟她讲话,只求和道歉。
唯独没有做的是,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她的眼前。
凌妤多看了两眼,悄无声息眯下眼。。
“我没有生气。”视线从顾罄快被汗水浸透的后背上挪开,凌妤语气顿一顿,歪头看了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顾罄。
补充:“你觉得无关紧要的人有必要令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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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罄微微一怔,她扒拉了两下头发。
黑夜里,女人嗓音很淡,笑容挂在脸上,比哭还难看,半天只挤出一句:“那这样好不好?”
“我以后努力一下,变成有资格令你生气的人……”
坦白来说凌妤就要心软了,但她狠心瞥开了视线。每一次都是这样,自从顾罄无师自通学会哄人开始只要垂眸,用裹着缱绻调调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她的时候,凌妤差不多都会心软。
而心软之后,她们之间的问题永远得不到解决。
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能够轻而易举将自己的伤痛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哪怕此刻她分明是情绪不稳的时候。
依旧可以游刃有余的粉饰太平。
凌妤从来不怀疑顾罄喜欢她,尤其是在今晚去了酒吧之后。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要逼她自己把自己的疼告诉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人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像是螺丝钉一样手足无措,牢牢的焊在原地。
凌妤抬头,气笑了。
见顾罄无意识的将头越凑越近,伸出手指抵住女人的额头往旁边推了推。
“让开一些,你挡住我买东西的路了。”
额头冰凉的手指倏然消失,凌妤看都没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