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容青玄惨白的面上似乎浮起了一个微笑,好像在说,为师听到了……
“师尊?”龙篱只当自己看花了眼,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容青玄的脸,不想,淌着血水的手指竟是笔直地从容青玄的面上穿了过去。
魂影?
龙篱面无血色,死死盯着那只从容青玄面上穿过的手,浑身难以控制地剧颤起来:“师尊……师尊!!!”
容青玄无动于衷,化成一团雪白灵光,在龙篱的怀中消散……
三年后,鬼市。
一条两指宽的小玄蛇挂在一棵长满了骷髅果的大树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它已经在这棵树上睡了好几天了,却依旧没有等来他想见的人,不过没关系,总之他也没什么事做,在哪里虚度光阴也一样。
就在他以为他想见的那个人今天仍旧不会出现,想要闭住眼睛睡上一觉的时候,一只黄狗精跑到树下道:“不先生,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玄蛇青眸一瞪,化为人形从树下飞了下来。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袍,整个人纤尘不染,仙气飘飘。许是期盼着那黄狗手中的东西期盼的狠了,二话不说扒拉开了黄狗的衣领,便是要取东西。
“不先生,莫急!莫急!”黄狗拽出玄蛇的手,从身后取出来一本书道,“我今日将书放在了腰封里,没在衣襟里,你摸错地方了。”
“冒犯了,冒犯了。”玄蛇掏出一把灵石放在黄狗掌心,接过心心念念的书道,“怎么才送来,我等这书等得头发都要白了。”
黄狗望着手中小山一般高的灵石,龇着大白牙直乐:“写书的人不需要时间吗?他一写好便交给了我,我立刻就拿来卖给你啦!绝对一手货源,飞速送达。”
“真是难为你了。”玄蛇抱着书册道,“帮我盯着点那书匠,只要他一写好,就赶紧给我送来,我全靠这书潇洒度日呢。”
“知道了不先生!”黄狗精撩起长腿,“不先生留步,我先走了。”
玄蛇微笑着目送黄狗离开。>r>
黄狗一走,他立刻带着好不容易盼来的书册走进了平日里常去的茶馆。
茶馆里的老板娘是一只蜘蛛精,见容青玄来了,亮出六只手臂飞快地替容青玄打扫好桌子,殷勤道:“不先生,还是来一壶梅含雪,一碟子芡实糕吗?”
“嗯。”容青玄迫不及待打开书,“再来一叠瓜子。”
“得嘞!”蜘蛛精扭动着纤腰进了厨房,不多时便将容青玄要的东西给他送了上来,然而容青玄早已陷进了书中的世界,既不吃,也不喝,只专注地看着他手里的书。
两个时辰后,容青玄合上书册,长吁了一口气。
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喝了口茶,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容青玄的分|身挡下了诛邪剑,救了龙篱,怪不得龙篱能活下来,我就说嘛,那庄奉贤明明提过,九死一生花只对纯血统的魔人起作用,那龙篱半龙半魔的,怎可能是被九死一生花所救……”
边说边无不感慨地吟了一句诗:“果然是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雨月,可叹,可叹啊……”
他才叹了一会,一裹着粉嫩嫩的小袍子,雪白白胖乎乎的小娃娃走到他面前,轻轻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犹在感慨世间情爱的容青玄一愣,好奇地望着那小团子。
那小团子约莫有个三四岁,眉眼生得极为漂亮,额上还有个火焰一般的红纹。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来了?”容青玄一团和气地问道。
小团子忽眨着大眼睛,望着容青玄不说话。
容青玄一颗心被眼前的小团子萌化,忍不住弯下腰,笑着捏了捏他头上的小揪揪道:“你怎么不说话呀?你父亲母亲呢?”
小团子嘴巴一嘟,奶声奶气地说:“我没有父亲母亲,我只有父亲和爹爹。”
父亲和爹爹?这是什么家庭组合方式?容青玄不明觉厉,顿了顿,又问道:“那,你父亲和爹爹是谁?你是谁?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啊。”小团子一脸傲娇地报上大名,“我叫龙宥,小名叫黑黑,你可以叫我龙黑黑,也可以叫我小黑黑,还能叫我宥儿……”
龙宥?龙黑黑?小黑黑?宥儿?这小团子名字可够多的:“你的名字都好好听啊,那……我便叫你小团子吧。”
莫名多出来一个名字的龙宥眨眨眼睛,好奇地问:“伯伯,你叫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