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翻了个白眼:“贫僧怎么就没想到你头上!”
“茵娘喜欢我,你能奈她何。”司徒暄笑出了声,往他对面一坐。
薛蟠哑然。半晌正色道:“娶茵娘绝非是不能纳妾那么简单。你嫂子弟媳妇们多半好骗,不好骗的她们自己会假装被骗。茵娘眼睛里不揉沙子。”
“我知道。她也不会当我是天。”司徒暄依然笑盈盈,“横竖你要叮嘱的都叮嘱过了。”
“故此气不打一处来!”
“罢了,先说要紧事。林海大人是不是该回京了?户部替他留着。”
薛蟠捂脸。“你转移话题倒快。”老林的本事,一直在盐课上混着确实挺浪费。“问问他自己呗。”
“我已经写信过去问过了。他虽没明着答应,差不多也就那个意思。赵文生先生下科春闱大抵没问题。去翰林院里混个半年,也进户部吧。林大人说莫要让人知道他是茵娘的叔父。这个哪能瞒得住人?你劝劝他。”
薛蟠看了他半日。司徒暄停口。薛蟠慢慢的说:“春闱这种事,连考神林如海本尊都不敢说‘没问题’。三皇子你就敢?”
司徒暄微笑道:“师父可还记得,多少年前你我二人初次相识,我身边有位周老大人。”
“记得。”当时他领着这老儒去扬州游说林海,想帮自家亲戚高昉谋刑部尚书官印。
“下科会试,周老大人将是主考。”
薛蟠深吸了口气。虽不知怎么做到的……离会试还有一年多,他已把主考官给定下了。而老周妥妥的是他心腹。今上登基后的第一科进士里,不知多少他的人。“三皇子,夏婆婆知道么?”
司徒暄无辜道:“不敢告诉夏姨。”乃长叹,“颐和园明年大抵要开工,不知得砸进去多少银子。还有皇陵。”
薛蟠脑中动了一下。“工部,管皇陵的是屯田清吏司吧。”
“没错。”
“贫僧记得这个衙门从里到外烂透了。”
司徒暄哂笑道:“六部,哪个不是从里到外烂透了。”
“阿弥陀佛。”薛蟠站起身行了个礼,“三皇子,你果真想做一世贤王维护江山么?”
司徒暄也站起来:“正是。”
“不如从小事做起。将国库里的银子都使去与社稷有用之处。”薛蟠合十道,“太上皇修了两座陵寝,都还空着呢。”
司徒暄一愣。“父皇岂肯答应……”埋在他爹的坑里。
“为什么要告诉他?”薛蟠面无表情道,“他又不曾亲自去过。孝慈县很大。”
没埋过皇帝的陵寝就没有祭祀,没有祭祀就没外人参观。只需将道路稍作修改,弄几个障眼法,瞒天过海并非难事。至于偶尔去检查的,六部官员和内廷太监,谁不是为了耍威风混油水?
司徒暄显见心动,毕竟是极大一笔银子。薛蟠却暗自心惊。自己来自后世、不把皇帝当回事也罢了;他也竟敢拿皇陵糊弄他父皇?
半晌,司徒暄捏了捏拳头:“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