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应瞧着不对劲,裴战慌道:“你莫不是受伤了,王阳春这厮竟敢对官员滥用私刑!我这去找他讨个说法!”
“那啥,脚麻了,劳驾扶扶。”
“……”
裴战黑着一张脸将季思扶了起来,刚准备往外走对面的曹平嚷嚷出声,“季大人,季大人!”
季思停下脚步,一拍脑门,“瞧我,差点把你忘了。”
他让裴战搀扶着自个儿走了过去,曹平严含希望目光落在季思身上一分一秒都不愿移开,只盼着季思能将自己带离这鬼地方。
“曹大人,”季思这几日忽悠人颇有心得,这语气不需故意拿捏便端了起来,“你放心,咱们好歹也是一同坐过牢的情分,我怎可能不管你,只是我这是回京受审也不是受封,自身都难保,你且等等,等我过了这坎便去皇上跟前替你求情啊。”
话已至此,曹平若是再反应不过来被季思耍了,便真成了草包,他满面阴翳凶神恶煞的将脸贴在栅栏中间,死死瞪着眼中怒火中烧,好似要将理智燃烧殆尽,咬着牙怒吼,“季思,你耍我!你竟然耍我!”
季思冷笑了一声,“耍你便耍你,还要问你同不同意不成?”
曹平震怒,不停拍打着栅栏,“季思!我要杀了你!”
“省点力气去黄泉路上叫唤吧。”季思背着人摆了摆手,将那些辱骂吼叫声抛在脑后。
派来押送季思的巡察卫已经在外候着了,其他的畄平官员悉数到场,见人出来恭敬行礼,“季侍郎得罪了。”
看着眼前这囚车,季思并未多言,而是点头颔首躬身坐了进去,冷冷扫视在场众人,依旧未见郭敬义,目光落在王阳春身上时,眯了眯眼睛。
队伍返程,囚车自王阳春面前驶过时,这人对季思露出抹笑,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驶出一段距离后,裴战放慢了速度纵马挪到了囚车一侧,直视前方压低了声音道:“这事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把我给吓了一跳。”
“不是,”季思叹了口气,“一时疏忽,被人将了一军。”
“那你真贪了军饷啊?”
“太过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季思并不打算和他细说这事,而是问起了别的,“你将粮草送到平北大营了吗?可有见到郭敬义?”
“并无,我放心不下你这头,只是匆匆将粮草交接过去,平北营的副将说郭敬义还未回来,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何处不对劲,细想又说不上来。”
季思垂着眸沉思,问了另一个问题,“祝郢舟呢?”
“我正要同你说这事,”谁料裴战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祝郢舟不见了。”
“不见了?”季思眉头紧锁,抿紧了唇,脸色凝重,
“是我大意了,你出事后初一着急的不行,我腾不开身便让郭盛盯着初一,想着祝郢舟行动不便定是妥当,谁料这祝郢舟恰恰就不见了,他如今那般样子我怀疑定是被人带走了。”
“你怀疑谁?”季思问。
“我怀疑是郭敬义派的人,你先前说祝郢舟没有这心计,若无人指点更是想不到将这事闹上临安,还指名道姓要见方太傅,一个花楼打手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更何况他带我们走的那条路常人是寻不到的,若是营中训兵便能说的通。”
“不是郭敬义。”季思肯定道。
裴战皱了皱眉,有些不明其意,“不是郭敬义哪还能是谁?王阳春吗?布下这么复杂的棋局,故意挑起郭敬义和王阳春对立,于那人有何好处不成?”
季思曲着一只腿坐在囚车中,眼皮一抬,眼神中蕴含着担忧,沉声而言,“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中计了。”
这人极少这个神情,裴战心下一慌也明白此事非比寻常,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越听越糊涂了?”
闻言,季思瞳孔猛地一下放大,牙齿咬着嘴唇沉吟,“祝郢舟身后的人不是郭敬义!而是北燕!”
裴战脸色骤变,双瞳瞪圆,突然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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