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曲如烟上了车,偷瞄着辕座上的郭申,不解其意。
什么叫,把晏铮从偏执中解救出来?
“三娘子觉得,我们爷如何?”
郭申驾着车,不答反问。
“如何?”曲如烟认真想了想,“我觉得,他很厉害。”
虽说这些都是躲在祠堂外面偷听来的。但晏铮能只身一人从北境到京都,把祖母和父亲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能毫发无损。
他当然很聪明,也很有胆量。
说是自己见过最出挑的男儿也不为过。
但,能让这样的人死心塌地的二姐……更加厉害。
曲如烟思及此,不知为何,心头揪痛了一下。
“那三娘子有没有想过以后呢?”郭申又开口:“以后,你回不去曲家,更做不了寻常的姑娘,那你想不想做晏家妇?”
“……”曲如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郭申回首看她:“我觉得,三娘子与我们爷十分相配。三娘子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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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出事的时候,曲泽正好跟狐朋狗友们喝完酒。
“嗯……?”
他踏出酒楼,半醉半醒之间,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一闪而过。
好像……是,是来安?
要不是他眼力好,差点就没认出那张脸。
可他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被逐出府后,没有牙行要他,所以在这条巷子里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曲泽别的不行,看人笑话这事十分擅长,他想着好歹曾经也做过主仆,要是来安过得十分凄惨,他跪下来好声好气求求自己,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接济接济他。
“唉,谁叫我是个大善人呢?”
曲泽掂掂兜里的钱袋,大摇大摆往巷子里去。
这条巷子背光,又潮湿又阴暗,除了那些庶民,平常人不会来。他更坚信来安一定是在这里苟且偷生。
“哦?好像就是那个?”
长巷走到底,他总算追上来安。他背对自己,手里正比划着什么。
一定是那见不得光的勾当!
“喂,来安,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啊?”他抓住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掰过来。
然而,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这么撞入他眼帘。
他竟拿着一把刀!
“这、这什么东西?!”
他看向晏铮。
“刀啊。”匕首在晏铮手里漂亮地翻了个花,他笑道:“你眼瞎了看不出来?”
“但……你……”曲泽愣了半天,不知该质问刀的事还是该质问他如此无礼的事,憋出一句:“你、你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你?”晏铮噗嗤一笑,收刀入鞘,“那你去告吧,要是没去,明日给我磕两个响头。”
直到晏铮走远,远得看不清背影,曲泽方才回过神,一回神他就气炸了!
放眼全京都,有几个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来安他怎么敢?
“他反了天了!”
回到府里,往常那些等候曲泽的下人不见人影,他气得要死,逮着一个婢女细问才知,一个时辰前,曲如烟回来过,主屋那头如今正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