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老夫人的脸色难看至极,试想她堂堂曲家,何等身份地位,天底下有几个人敢这样对他们无理?她一口气几乎要淤在心头。
“曲挽香是怎么死的?”
晏铮这个问题惹得嬷嬷发笑,“十七爷怎么还没弄明白呢?二娘子是……”
“嗖”的一声,一把袖珍刀闪电般刺穿嬷嬷那张讥笑的嘴脸,屋内登时充斥她的大叫,下人们膝盖打颤,曲老夫人脸色也越来越沉。
晏十七要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他怎么敢?
“我说了,我不想听废话。她到底是被谁推下水的,老夫人不会不清楚吧?”晏铮的刀尖又离曲太傅的脖颈近了一寸,“说。”
“你!”
曲老夫人眉梢紧蹙,她不可能说,就算曲太傅被拿刀比着,为了曲家她也绝不可能说。手里的佛珠轻敲了敲桌案,一旁的宝瓶心神领会。
老夫人这是要他找人进宫求助圣人。曲家治不了晏铮,难道圣人还不能吗。
他当下缩紧背脊,想要不动声色出门。
“晏铮!”
却在这时,曲如烟掀开门帘。一起进来的还有郭申和恍恍惚惚的曲声声。
“这是……”
她看见屋内惨状,看见昔日照顾自己的嬷嬷满脸是血,看见她的亲生父亲被晏铮拿刀胁迫,看见她的母亲坐在一旁一动不动,连那么处变不惊的祖母都气得牙根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晏铮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知不知道得罪曲家,与杀了曲声声无异。他最后的下场不会有什么差别。
“晏铮……”她想抓住他的手腕。收手吧,现在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祖母兴许不会同他追究,可她刚一往前,手抓了个空,晏铮冷道:“滚开,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晏铮!”
曲如烟快哭了。
她几近悲鸣的声音让角落里的萧氏有了反应,她愣愣抬头,才明白过来如今的状况。
晏十七?晏十七怎么会拿着刀?
匕首的寒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看见曲如烟站在晏铮身旁,登时慌了。
“你想干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晏铮立在门前,在算完他的账前,他没打算让任何人出去,闻言,拽过曲如烟,手腕勒住她的脖颈。
“晏十七,你给我放开烟姐儿!”
“曲挽香是被谁推下去的?”这种境况下,晏铮却笑了,他的确不择手段,用再卑劣、再低贱、再残酷的手段,他都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曲老夫人知道不妙,“嬷嬷!”
可嬷嬷正倒在地上,其他下人早吓得不敢动弹,没人敢去堵萧氏的嘴。
“好……你别伤她,我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萧氏如今一颗心都系在曲如烟身上,她一把搡开曲老夫人,“别来拦我!”
她做了十多年谦卑的儿媳,第一次敢这样对老夫人,曲如烟那日的话还犹如在耳畔,她懊悔了无数次,忏悔了无数次,为什么当初没能拦下他们将曲如烟送去晏府。
她作为母亲,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两年前,冬日。
曲挽香不仅知道曲声声有孕,还拿着笺纸要给谁送信。
嬷嬷闻言大惊,把这个消息禀报给曲老夫人。
如今太子和晋王正锋相对,总有一个人会荣登大宝,曲家还没抉择出选谁就出了这种意外。
“二娘子到底要给谁送信?她想干什么?”嬷嬷不得不提起神经怀疑。
自己的未婚夫婿和妹妹有了苟且,她是不是怀恨在心,要去向谁通风报信?
是去向那病倒在榻的皇帝?还是晋王殿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