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申。”她忽然收敛笑意,对他轻道:“如果今夜他还是要走,在那之前,你一定要来告诉我。不要瞒着我离开,绝对不要。”
她的口吻难得这般肃然郑重,郭申心中一怔,点头应声,“嗳,二娘子放心吧。”
郭申离去后,曲挽香窝在床上,也许是那药的作用,刚过午时,她眼皮就越来越沉,很快,她跌入梦乡,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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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
村外树林中,刚和同僚扎好营,一个晏家军忽然惊呼出声。
“怎么了?”另一个人问他。
“你看这。”他伸出的手中抓着一个小小的纸包,跟老大夫包药材用的同一种黄纸,只是这个块头更小,混在一起,他们压根儿就没发现。
“那,咱们这是漏了?那大夫给咱们两包药?”
同僚还没诧异完,他神情更凝重地摇头。
他纸包拆开,里边装的竟根本不是药材,而是一摊妆粉。
女子傅粉时用的,雪白的妆粉。
“这,”晏家军错愕,“这什么意思?那大夫给错东西了?”
“所以才说你傻啊。”另一个人道:“你再想想,咱们跟那大夫说,要一种让人瞧上去面无人色的药时,他说什么了?”
“他说……”
若没记错的话,那大夫起初面露狐疑,后看他们衣着不凡,才眼珠子一转说道:“有是有,但这得分人,而且这药可不便宜。”
他们信以为真,十两银子买回来,一打开,却是一摊妆粉……?
细看看,那黄纸包上似乎还写了“内服外用”四个小字。
两个晏家军分明行军布阵十分擅长,却不懂提防这穷乡僻壤的刁民,傻愣愣片刻,一跳而起,他们怕是被那大夫给讹了!
“那给郭大人的那药说不准根本没用,我得赶紧去禀报给爷!”
晏铮正好从云芝那出来,苍鹰落在他臂上,信筒里有东西,他派去别处追踪方在野的晏家军找到人了。
晏铮看完信,将它一掷上天,两个晏家军在这时匆忙赶来:“爷!”
他们跳下马,扑通往他跟前一跪,“求爷赎罪,是属下没把事办好。”
晏铮挑眉。
无非就是进城找大夫抓了个药,这也能办不好?
“怎么,药有问题?”
“药……也不是有问题吧。”
倒不如说,是没有问题所以才有问题。
两个晏家军面面相觑,将那包妆粉呈给他看,“那老大夫那儿压根儿就没有爷说的药,打着内用外服的幌子,给了咱们这种东西。”
晏铮垂眸,指腹细细摩挲着那团妆粉,心下渐渐觉出不对。
“我说的药?”他不露神色道:“我说的什么药?”
“啊?”晏家军不解其意,试探性地说:“爷不是吩咐了郭大人……要咱们去找大夫要能让人显出病色的药吗?”
他看了眼那摊妆粉,“搞了半天,那老大夫抓的药没用,涂这粉才有用。您说,他这不是骗……爷?”
他看见晏铮那双浅色的眸渐渐生出寒意,本能的背脊发凉,连忙伏低脑袋喊道:“爷,属下知错了,都怪属下没好好跟那老头确认,属下愿意……你扒拉我干嘛!”
他抬头呵斥另一个同僚,同僚伸手指指前头:“爷已经走了,你给谁磕头呢。”
“诶?那、那爷不罚咱们了?”
“我看未必。”同僚摇摇头,打了个寒颤,“我好久没看爷露出过那种表情了。”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要遭殃。
作者有话要说:掐指一算月底能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