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沧找回一丝游刃有余,好以整暇地往阑干上一靠,“我知道,当上了将军府嫡长子的夫人,日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么美,想过得比普通人日子好,倒算不上什么过分的想法。”
“但是,”他话锋一转笑道:“他不可能娶你。”
“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不知道吗?也是,他才不会告诉你。”
晏沧渡步到她身前,不知是警告还是威胁,一字一句地,试图让她看清现实:“十七心中一直有个惦记的姑娘,今生今世,非她不可。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跟着他,但他如今对你再青睐有加,也绝不可能娶你。”
他一个离开晏家五年之久的庶子,为什么要管自己兄长的闲事?是另有打算,还是真的在劝告自己?
曲挽香不明白。
“他有那么喜欢的一个姑娘,都还要找你寻欢作乐,你真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成?”
她不说话,晏沧以为她仍执迷不悟。
“好吧,我承认,你很美,不然他那么不近女色的一个人不可能独独为你破例。但你多半也只能做妾。”
“……你怎么就能确信,他非要娶那个姑娘不可呢?”曲挽香说:“我听郭申说,那姑娘都死了两年了。”
晏沧一愣,惊愕:“郭申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不可置信道:“真是蠢货,越活越回去了!”
“算了。”他变脸跟翻书一样快,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再度睥睨起曲挽香:“我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因为晏十七曾经和我说过。”
“但已经过去两年了。”曲挽香不置可否:“两年,人是会变的。”
“别搞笑了。”晏沧本来好心好意想说服她,看她一副想要攀龙附凤的架势,恨铁不成钢地来了火气:“你不过就是他的露水情缘,你了解他什么啊?我和他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就算如今不是晏家的人了,也比你了解他。”
为了叫曲挽香信服,他只好道:“你恐怕是没机会见了,但晏家有一个祖传的宝贝,作金锁模样。只有晏家代代当家主母才有格佩戴。”
“你知道那锁如今在哪儿吗?”
曲挽香摇头。
晏沧靠近她道:“早就被十七拿去送给那姑娘了!”
“你以为他那是随随便便闹着玩的啊?我了解晏十七什么德行,所以我才警告你。没有那把锁,我爹压根儿就不会准你过门。”
晏铮从小到大,就没有对任何人事执着过。或许是因为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又或者他天生就有点薄情。
但唯独对那个姑娘,不一样。
从不对任何东西偏执的人,一旦偏执,或许就一发不可收拾。从生到死都是那样。
“趁早离开他,否则你到时候再来哭,可就为时已晚。”
他看着曲挽香恶声警告,曲挽香也在看他。
忽然,她淡如止水的眸中闪过某种弧光,晏沧还没反应,被她踮起脚,掌住双颊,这么一个无比符合自己心意的美人凑得这么近,晏沧就是心里看不起她也一时惊慌失措。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听完自己那番话后,不仅没哭,还弯起眉眼,展露出笑意来。
“你说得对。”
她的嗓音如雪山清泉般清脆通透。
“他说他不爱我了,我不该信的。”
“就算他真的不喜欢我,我也爱他,他只能是我的。对吧?”
晏沧愣了愣,哑口失言,自己费尽口水说了大半天,这女人不是压根儿就没听进去吗?
她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