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合眯了眯眼,出手迅猛,又重新夺回了信件。
“这和你没有关系,”他恶狠狠道,“这是她寄给我的!”
苏拂玉仍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原本只是想逗一逗章合,却没想到青年顿时沉默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章合拆开了信封。
“阿合亲启——”
信件的前半段写得还挺正常的,熟悉的语气和遣词让章合难得柔和下了眉眼。然而,他越是往后读,越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看到了那句“望岁岁常思静,莫问归途人”,心底暗藏的那股不安终于爆发了出来。
“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做一件九死一生的事,那么我一定会与你说的,虽然说这是我的决定,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不是很重要的事,她不会孤注一掷。
不是必须做的事,她不会费尽心思。
以她的个性,从来彬彬有礼,言辞委婉,唯有在面对不平之事,才会仗义执言。
她从来不写信,也鲜少愿意留下只言片语。走就是走,留就是留,一旦决定就绝不会头——这样的人会写信给他根本就是天方夜谭,除非
章合感觉自己应当已经理解了她的意图。
洛扶殷这是将她所有布下的火种全部交托给了他,线索就藏在了这封信里。
“你怎么了?”
苏拂玉纳闷地看着章合,越发觉得他不断变换的脸色就像是七月的天气,一不注意就是电闪雷鸣与滂沱大雨,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的。
可是,他最后哀戚的眼神却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反倒更让人抓耳挠腮,心神不定了。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洛扶殷出事了?”
章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将信件收拢到怀里,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苏拂玉小声嘀咕:“乖乖,怎么连这个性子都有点随了那个人,真是魔怔了”话是这么说,苏拂玉还是不敢去问章合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得悄悄地跟在对方的身后,试图摸清对方的做法,搞明白信件的内容。
章合自是知道苏拂玉心思的,也知道对方并不打算那么轻易地就放弃探寻。可那又怎样?左右整个扬川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解密这封信。
他行进的脚步顿了顿,在感知到苏拂玉的气息也随之停顿后,便随手设下了个简单的障眼法。
苏拂玉仍在原地默默等待,全然不知章合早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之外,钻入人潮里倏然就不见了身影。
秦丰城。
乌老在接收到信件的时候恰好是在正午休息之时,驿站的信使在将信件交到乌老手里时,乌老还特地询问了一句:“可知信件从何处而来?”
信使摇了摇头。
乌老也没有继续去为难信使,只是道:“麻烦了。”
夜幕降临时,昏黄的灯光中,乌老拆开了信件,映入眼帘的是潇洒而又不失飘逸的字体。
“原来如此。”
浏览完信上内容的乌老将信件重新塞入信封之中,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