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春很贴心,不仅为他们准备了花露水和驱蚊手环,考虑到折叠椅坐久了难受,还特意带了几块垫子过来,可以像野餐那样舒展双腿坐在上面看。
秦珊铺好垫子,和丁莎莎还有敏春一起,开开心心地窝在了一块儿。三个小姑娘还各自带了不少饮料零食,满坑满谷地堆在一旁。
俞磊忍不住伸过脑袋,“大晚上不带这样报复社会的啊。”
“看看就行,反正你是只靠蛋□□活下去的人。”秦珊道,“而且我们只准备了然然哥哥的份。”
说完,她见林杳然和贺秋渡刚好走过来,赶紧招手,“然然哥哥,你和我们坐一起吧。敏春知道你喜欢吃甜的,还特意从家里带了芝麻糖和红糖麻花过来。”
垫子算不上很大,坐三个人差不多。但林杳然个子偏瘦小,跟三个小姑娘分享一张倒也正好。不过,他还是对贺秋渡道:“要不我们再去拿块垫子过来……”
“不用了。”贺秋渡直接往俞磊和王成逸那边走去,林杳然看了他一眼,也挨着秦珊坐下了。
敏春打开小篮子,热情地给众人分发各种吃食。自家做的红糖麻花就是好吃,黏黏的糖衣包裹着松脆的麻花,一口咬下,满嘴甜蜜酥香,而且个儿还大,跟小油条差不多。
林杳然两手捧着一根麻花,像仓鼠进食那样专心啃食。电影还没开始,整片晒谷场空旷安静,仿佛只剩他啃咬麻花的嘎巴脆响回荡在上空,一下一下,几乎带着点儿恶狠狠的劲儿。
俞磊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贺秋渡,“azure老师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贺秋渡眼帘半阖,没什么表情,“是吗。”
王成逸顺着俞磊视线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林杳然正啃得入神,每咬一口手还用力一撅。虽然样子有点凶,但腮帮一鼓一鼓的侧脸在黯淡的光线里显得尤为莹白可爱,叫人不知不觉间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突然,旁边传来矿泉水瓶被握紧的声音,吱嘎吱嘎分外刺耳。转过头,正对上贺秋渡森然深沉的黑眸,两人不约而背后一寒,只听他又凉凉道:“开始了。”
幕布上已经投映出电影画面,发黄暗沉,还很有颗粒感,是一部经典的香港恐怖片,里面有的情节至今都是很多人的童年阴影。在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黑夜,又是静悄的山村看这部电影,可怕程度着实增加百倍,几个小姑娘吓得一惊一乍的,连零食都顾不上吃了。
“然然哥哥,”秦珊白着张小脸,“我害怕。”
林杳然点点头,“我不怕。”
小时候,他是很怕鬼的,偏偏妈妈又是资深恐怖悬疑爱好者,有时候犯了爱捉弄人的毛病,便会绘声绘色地讲鬼故事吓他,吓得他抱紧潘崽,拼命把脸往潘崽肚子里埋。
不过,后来他才发现,相比这些人为加工后的缥缈幻想,来自现实的绝望才真正可怕。
他这副极其淡定地观赏电影的模样,落在女孩子们眼里倒变得非常可靠,于是他的左右胳膊和后背,都成了她们躲避恐怖镜头和寻求安心感的地方。
但就算身上被三个女孩小考拉似地挂着,他也没觉得沉重或是哪儿不自在,这就和贺秋渡很不一样了。贺秋渡单只一个人,就那么轻轻抱他一下,他就头脸发烫,呼吸滞重得快要透不过气
相比林杳然这里融洽和谐的观影氛围,另一边就相当微妙了。俞磊和王成逸坐在那儿,总感觉寒意逼人。旁边,贺秋渡一动不动地维持着缄默的姿态,浑身低气压犹如实质,一双眼睛也阴沉沉的陷成了坑。
俞磊和王成逸偷偷用眼神交流,救命,跟azure老师闹矛盾后的贺秋渡简直比恐怖片还恐怖!
电影看完,几个女孩儿都有点意犹未尽。敏春晃了晃手里的竹篮,“我还有大麦汽水,天然水果味儿。”
秦珊问:“大麦汽水是什么?”
敏春嚯嚯一笑,“酒。”
丁莎莎说:“我有牌。”
结果,六个人带上酒和牌找了间空房间,围着桌子团团坐下。
“玩什么?”丁莎莎问,“狼人杀可以吗?”
林杳然:“我不会……”
丁莎莎:“阿瓦隆呢?”
林杳然:“也不会……”
作为一个没有朋友又缺乏社交的人,他当然从来没玩过这种集体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