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妈妈一旦做某件事情,一定会全身心地投入,唱歌也是,恋爱也是。”
贺秋渡沉声道:“我记得。”
“我很怕自己跟妈妈一样,妈妈让自己的世界小到只能容下我爸爸,结果她走了没多久,爸爸就娶了秦阿姨,还把我们家整块住宅区都卖给秦家做酒店生意。家里的东西也都没有了,我求他不要扔掉,他还骗我说我所有东西都被好好搬去了爷爷家。”
“这就是我妈妈毫无保留地交出爱意与真心的下场。如果她在天有灵目睹了这一切,恐怕真要伤心得再一次死去。”
说到这儿,林杳然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我真的很害怕,特别特别怕。妈妈那样完美的人都会遭遇背叛与遗弃,更别说是我。”
“但是,我遇见了你。贺秋渡,是你让我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读着那些信的时候,我好像与你共度了过去十几年的光阴,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感同身受。”
“我真的是运气很差的人,从小到大就没碰到过什么好事,就连抽鬼牌都要别人放水才能赢。可我偏偏遇见了你,你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出现,从此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我。”
林杳然把彩铅素描从画框里拿出来,翻过来递给贺秋渡。
只见那首雪莱的短诗后面,不知何时又增添了几行字,既像密不可宣的暗号,又像早该倾吐的回答——
“等待一小时,太久,
如果爱,恰巧在那以后。
等待一万年,不长,
如果,有爱恰巧作为补偿。”
“现在,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凝视着贺秋渡的眼睛,林杳然弯起嘴角,“是我对你的告白。”
“贺秋渡,虽然你小心眼、爱生气,凶起来的样子很可怕,有时候还会欺负人,但我就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就像全世界没人比贺秋渡更喜欢自己,自己也一定能在另一端,放上一颗与世界等重的真心。
终于,属于写了无数首情歌的林杳然的恋爱,从此刻开始了……
吗?
“你倒是说话啊?”林杳然气愤地掐了贺秋渡一把,“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给点反应行不行?”
贺秋渡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冷不丁来了句:“那,剪头发的日子有讲究吗?”
哈?林杳然一脸黑人问号,稍加思索后,顿时面红耳赤。好家伙,自己不过告了个白,他已经把中间过程全补完,直接跳到……
流氓!
林杳然后悔了。
“滚滚滚!”他一把搡开贺秋渡,“当我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又被人牢牢堵在了怀中。
贺秋渡的右手垫在他脑后,缓缓滑下,覆上那纤细修长的后颈。
猫科动物一被拿捏住后颈就会特别乖,林杳然也一样。贺秋渡手指稍稍用力,就能让他瞬间绷紧身体。
青年低下头来,在那被迫仰起的白皙颈项间落下一吻,正好落在精巧脆弱的喉结上。动作轻之又轻,万般小心,却还是在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刻下花瓣般的红印。
林杳然被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断续破碎地问:“不是吧你,这……这种地方都能亲……?”
贺秋渡暂时停下动作,声线暗哑地回答:“哪里都能亲。”
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林杳然,贺秋渡肯定又没在说什么好话。
“你还没回答我呢……”他戳戳对方肩膀提醒道,“告白。”
于是,贺秋渡望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杳杳,我喜欢你。”
林杳然“哼”了一声,“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杳杳,我喜欢你。”
“还是没听清。”
“杳杳。”
他被贺秋渡轻轻摁进怀里,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心跳一声一声,坚定有力,仿佛从遥远的天空之上的世界传来。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