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此之近,几乎连说话时的绵密吐息都吹拂到了腮颊上。
林杳然眨了眨眼睛,水汽逐渐升起,却模糊不了视界中那人深邃俊朗的轮廓。鼻梁高挺,黑眸如星,这种长相本该是清显疏离得有些慑人的,却缘了此刻他身上强烈得犹如实质的爱意,而沉淀出别样的缱绻意味来。
“杳杳,现在终于只有我们了,你想尝试一下吗?”贺秋渡声线变得暗哑磁性,化作千万只搔人的小钩子,一下一下地啄咬着他的心尖。林杳然看着他,那晚酒醉后的画面慢慢浮腾,涌入脑海,羞涩和赧然摄住了心神,连脖颈和耳根都是蒸腾的洇粉。
“我不知道……”他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姣丽的嘴唇微微颤抖,吐出细弱的气音,“随便你。”
手臂被人轻轻扯开,沾染上热泪的眼镜也被摘了下来。
“不能随便我,要你决定。”
林杳然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
贺秋渡真的太坏了,这样逗他欺负他,到头来还问他这种话。
巨大的电视液晶屏上,小动物们仍闹腾个不停,贱萌欢乐,而一屏之隔的房间里,竟然上演着如此暗昧的画面。林杳然颤了颤眼睫,细白的手如溺水之人般,攀附上青年坚实的臂膀,“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
他听见贺秋渡轻笑了一下,低声问他:“那杳杳想在哪里?”
他又怎么可能回答得上来,只能紧紧咬着嘴唇,一点唇珠更是红得发艳。见他如此,贺秋渡也不再捉弄他,温柔地将他抱起,往楼上走去。
贺秋渡抱他一直抱得很稳,又稳,又紧,又小心,但他还是全程紧闭着眼睛,生怕自己会摔下来似的。隔绝了视线,其他感官倒变得加倍敏锐,在和缓的晃荡中,他能感觉到贺秋渡的体温,清冽甘馥的香气,还有一声声传至耳畔的有力心跳。
很快,林杳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继而整个人轻缓下落,像坠跌进软绵绵的云朵堆。于是,他把自己尽可能缩成很小一团,再把脸用力埋进松软的被褥里。
可是,贺秋渡却不让他如意,还是把他捞了出来,仿佛非得让他看见自己、直面自己才行。他执拗地用手遮住脸,他就把他的两只腕子桎梏在头顶。他不肯睁开眼睛,他就将他的呼吸侵夺殆尽,迫使他睁开早就蓄满眼泪的双眸。
“杳杳。”
林杳然听见贺秋渡又在低低地唤他的小名,拗口的叠词发音总能被他念得娓娓动听,一度以为妈妈不在了之后,再也不会有人这样称呼他,如今却日日回响在耳畔,不知是神明对他的赎偿还是某种奇迹。
“杳杳,你真的愿意吗?”
事到如今,这个人怎么还在一遍遍确认?林杳然想。犹疑,不确定,甚至不自信,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他。
想着想着,林杳然心中涌上一些委屈,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他。
好像是自己不够爱他,才会令他变成这样。
所以,撑着昏闷的头脑,林杳然望向覆在自己上方的青年,很认真地说:“有条件。”
炽烫的吻触落下来。
“是什么?”
“让我爱你,比你爱我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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