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城地理位置偏北,冬末春初时天气仍然十分寒冷,气候干燥狂风猎猎。
院中干枯的树木,稀疏的荒草,看起来萧条又凄凉。
并州今年只下了两场小雪,这是个极不好的信号,意味着明年很有可能出现旱灾。
天气严寒干旱,与并州接壤的楚国日子更不好过。
楚国原属游牧民族起家,国中大部分州城都是草原和山地,不像齐国大半江山都是物产丰饶的鱼米之乡。
这也是楚国和韩国联合起来搞小动作的原因,三国之中,齐国地理位置最优越物产最为富饶。
若是碰上一个励精图治的明君,抚恤百姓操练军队,不出十年,楚国和韩国便危矣。
眼看灾年将至,并州边界村落受到的侵扰也变得频繁。
顾辛夷一边思考对策,一边擦拭铠甲,贺子兴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
“二姐,之前的事,都怪我脑袋糊涂,还望姐姐不要与我计较。姐夫忌日快到了,最近城外不太平,我派亲卫护送你和明哥儿到崇胜寺为姐夫祈福。”
贺子兴说完来意,这才注意到顾辛夷手头
在做的事:“这是姐夫的铠甲吗?唉,天妒英杰,都怪天杀的楚狗设局偷袭,害得姐夫壮烈牺牲。以姐夫的才能——”
他担心顾辛夷心情不虞,不愿到寺中烧香祈福,特地提起战死的姐夫彭破军。
“不是他的铠甲,是我的。”
顾辛夷将手中铠甲换了个面,继续擦拭。
“这,姐姐怎么突然擦起铠甲来?”贺子兴愈发捉摸不透眼前人想法,二姐自打知道了元哥儿的真实身份后,对他态度大变,就像陌生人一样。
“楚国增派士兵扮成土匪,在我大齐边境作乱,我要重回战场。”
“你要重上战场?姐姐莫要说胡话,明哥儿还小,离不得亲娘,你已经几年没操练过了。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不允许你以身涉险!”
他神情急切,义正言辞的喝止顾辛夷的冒险行为:“贺家只剩下你我姐弟二人,便是要牺牲,也该我上战场!”
顾辛夷冷笑,将铠甲挂到架子上,取下挂在上面的佩剑。
她抽出剑,将雪白的剑锋指向贺子兴的胸膛:“你再说一遍,你今日的来意。”
被亲姐姐刀剑相向,贺子兴分外受伤,他不躲不避,迎着她的剑尖往前走了一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子兴知道自己罪无可恕。但我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姐姐你会对我拔剑相向。”
“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辛夷微微叹气,眸中露出不解神色。
贺子兴比她还不解,茫然的问:“做到什么?”
“当然是打着大义和亲情的旗帜,正气凛然的推我和明儿做替死鬼。”
“此话从何说起?”贺子兴眸中闪过一抹心虚之色,言辞迫切的解释,“可是又有人在姐姐面前胡言乱语?”
顾辛夷没说话,抬眸看向门外。
“放开我,你们这些滚蛋,谁准你们对我动粗的!”
“放了我娘!等我长大一定杀了你们!”
一大一小两个声音,吵吵嚷嚷的响起。
贺即双手抱拳,冲顾辛夷行礼:“禀告夫人,云思思收拾了包裹,带着孩子鬼鬼祟祟的想要离开。”
他年约三十,身量高大宛若铁塔,黝黑的脸颊上,长着一道蜈蚣似的伤疤,行动间自带煞气。
云思思被人按着胳膊,气急败坏的冲顾辛夷大喊:“贺英娘,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只要我打了欠条就可以离开贺府!”
心上人被下人粗鲁的按住胳膊,贺子兴怒火高炽,袖子一甩,大呵到:“住手!谁给你们为难思思的,马上给我放了她!否则家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