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河眸光微敛,兀自揣测起沈竹君的动机。她今日种种行为极度反常,和他调查中完全不一样。
据了解调查,沈竹君性格软弱,视一双儿女如命,为了他们愿牺牲自己的一切。
但今日沈竹君对女儿被绑架一事漠不关心,只是随手报了个警。在沈家别墅,她主动和丈夫动手,并提出要到公司担任副总。不能说和林天河调查有出入,只能说判若两人。
难道说,沈竹君知道了什么?被刺激过了头,有意向童耀光复仇?
若真是如此,林天河更瞧不起沈竹君了。一个有头脑的人,想做什么事,一定要先进行详细的调查,而后制定周密严谨的计划。
她突然性情大变,泼妇一样胡搅蛮缠,根本斗不过童耀光这只老狐狸,还会暴露她的底牌。
果然,童耀光暴怒驳斥妻子异想天开的想法:“胡闹!你以为做生意是过家家,副总是地里的豆角想摘就摘一把。你死心吧,我绝不同意你担任公司副总。”
顾辛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为什么要让你同意?我和郁青手中股份加起来,足矣让我担任副总理的职位。”
沈汀兰有些慌张,她走过来想伸手拉顾辛夷衣角,被她躲了过去落了空。
“妈,您别说气话了。公司治理很难的,你要是真想工作,就先从行政岗位做起。你看我爸,天天忙着出差,全球各地飞,一年到头没多少闲着的时候,身体都熬坏了。女儿心疼你,不想让您这么受罪。”
好一个心疼,顾辛夷唇角勾起,看向沈汀兰的目光带着几分嘲讽:“你知道我今天去哪儿了吗?”
“去哪里?”沈汀兰被顾辛夷看的有些心乱,顺着她的话问。
“仁和医院,和阿青聊了会儿天。”顾辛夷没用“你哥哥”这个形容词,沈汀兰不配。
“去看哥哥了呀,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句,我也能陪着妈妈一起去。”
别看沈汀兰说的比唱的好听,每次沈竹君让她一起去医院时,她总会突然多几件急事,三次能去一次就不错了。
就这童耀光还要找原主谈话,说沈汀兰快要毕业了,要忙功课和论文,让她不要事事拉着汀兰一起。
“不必,你忙自己的功课就好。”
童耀光见妻子不睬自己,大吼道:“你要是想工作,我给你安排一个人事助理的工作。当副总这件事,你想都别想。君越这几年势头正好,我和几位元老有意在五年内冲刺上市。”
95年上市对于国内大部分民营企业来说,还是一件可望不可即的事情。君越能规划在五年内上市,已经属于很不错了。
“所以,这和我进公司当副总有什么关系?童耀光,你别忘了,君越姓沈不姓童。”
顾辛夷接收完原主记忆后,最庆幸的就是目前君越股份,百分之三十掌握在她手中,百分之二十掌握在沈郁青手里,童耀光只持有了百分之二十五。
老爷子的想法是,孙女对管理企业没兴趣,股份可以让女儿代管,以后再分给她。
女婿虽然是入赘的,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分他百分之十二十股份。
论起来老爷子待童耀光真的不薄了,哪家家族企业,舍得给上门的媳妇儿和女婿分那么多股份,还给对方管理权。
原主车祸身亡后,童耀光继承了她手中股份,这才以压倒性优势成为企业头号股东。
这一夜童耀光倍感屈辱,妻子当着他兄弟姐妹的面,半点颜面都不给他留,激发了童耀光的恨意。
“沈竹君你到底有没有心?这么多年,我起早贪黑,吃的草挤的是奶,把君越集团发扬光大,你就一点都看不到?”
童耀光痛心疾首的模样,把顾辛夷逗笑了:“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君越集团的发展离不开我父亲的努力,撇开沈家女婿这个身份,论功劳你还不如公司几个元老。”
见父亲气的脸色通红,差点背过气去,沈汀兰急了:“妈,你怎么能这样说爸爸,多让人心寒啊。哥哥还在恢复期,需要我们的照顾,我最近身体也不舒服,可能是老毛病犯了。”
她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看着顾辛夷:“妈,您就别心血来潮去工作了,我和哥哥都需要你。”
“汀兰,你可别吓大伯母。这傻孩子,身体不舒服怎么能不跟人说呢。”
“妈妈天天操心哥哥的事,已经很累了,我不想让她再为我烦心。”
童家大嫂拍着大腿,苦口婆心的劝顾辛夷:“弟妹,不是我说你,你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辛苦大半辈子,没几年就能抱孙子孙女了,操工作的心干嘛。”
“就是,工作有啥好,我要是有弟妹那么多股份和分红,肯定天天吃喝玩乐家都不愿回。”童二哥一脸羡慕,被老婆暗地里掐了一把,警告他收起花花肠子。
童家人就是一群擅长道德绑架的寄生虫,原主活着时,他们一边从沈家捞好处,一边替童耀光遮掩外面的风流韵事。
原主死后,童耀光要违背伦理接王翠翠进门,这群人没一个阻止的,一口一个弟妹叫的十分亲热。
这样一群人,看一眼都嫌脏眼睛。
桌子上的热牛奶放凉了,顾辛夷叫来管家,指着童家人说:“天不早了,何管家帮我送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