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婚礼结束,一对新人上了花车,众位宾客才松了口气,这哪里是参加婚礼,还不如说是被迫看了一场好戏。
保镖仍旧守在教堂门口,却不再有阻拦的动作,贵宾陆续离场下一秒各个都成了低头族。手机成了最大赢家,几乎没有人不是在打字发圈,势必要将此次大戏奔走相告,守在岛外的记者通过其他渠道知晓此事,立刻联系各大知名报刊,不过热搜通往前50时又被私下撤回。
热搜没了不要紧,讨论度和话题度在圈内逐渐攀升,谁不想八卦一下原本是新郎的晋熙为何闯入婚礼现场,而后又被陆家的保镖按在长椅上摩擦的真实原因?
刺激啊!
豪门恩怨看久了,这种□□裸摆明了给人下套挖坑、脸丢尽的戏码,还真没见过。总以为上流社会的豪门大户顾及脸面,就算是针对谁好歹明面上要过得去,这临时换新郎的操作,他们竟然是连明面上的工作都不稀得做了,直白大方堂而皇之,而晋熙呢,只身闯进教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成了别人的新娘,勇气可嘉但狼狈至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哪方更有魄力。
总之一句话,参与的贵宾也不敢贸然站队,哪方都得罪不起嘛。
陆沅沅的视线从后视镜里收回,路琛的目光也跟着从手机屏幕里移开,偏头望向她那边,温柔说道:“这场婚礼还满意吗?”
“明晚先回金城,我要去拜祭外婆。”陆沅沅对于婚礼没有满意一说,本就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是以路琛的问话她几乎跳过了,路琛没得到答复,视线落在她的结婚戒指上,“从头到尾我只有一个地方不满意。”他伸出手看向自己的戒指,“这个尺寸与我不符合,到底不是自己的尺寸,紧了点。”
他们的结婚戒指是独一无二的私人订制款,据说要提前半年预约工匠,晋熙约的人自然是遵循他的尺寸,先前给路琛时他戴上发紧,并未拉扯到手指根部,也不是不能戴,反正只有婚礼那会,等婚礼结束他戴不戴都可以。
陆沅沅取下戒指,又伸手探向他,“喏。”
“做什么?”路琛犹疑不已。
“结婚戒指的作用已经完成了,取下来吧,反正戴着也不舒服。”
“哦。”路琛非但没有取而是转着那枚戒指,本来就紧,硬是磨到指间发红,这个视角是陆沅沅的盲区,她只见到路琛似笑非笑的神情,继而听他带有些微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终归是舍不得吧,晋熙早就想与你结婚又特地去定做了戒指,再来他不顾一切闯进教堂,陆沅沅,你难道是在逼迫他承认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吗?”
先前,陆沅沅以为路琛是个好说话的男人,他温润儒雅不像其他投资者浮夸,每一件事都按照着他的目标有条不紊的进行,或许连她求他的两件事也一并算计进去。暂时不管他是否真的那样想,反正她不会被一桩婚姻缠住手脚,更何况这只是一场交易。
“路琛,你答应我帮忙之前心里也有人,你难道就不想靠我们的关系去刺激你的她吗?”
路琛眉头上扬,低声轻笑,“你看到那张照片了?”
“抱歉,路疆不凑巧发送到我这边,在我们达成合作之前,我意识到你心里也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是余悦吧。”
陆沅沅抱着手机调出那张背影模糊的短发女生的照片,并没有见到路琛陡然暗沉的眸光和嘴边泛起的一丝苦笑。她继续,“这套校服我后来想起来了,金城私立初中的校服,我曾经在这里上学,听路疆说余悦刚好也在那里读书,时间对得上,没想最后成了你不可说的对象。”
“是吗?”路琛自我反问,陆沅沅放松到舒口气,“路琛,余悦是你的助理,不管你对她是个什么想法,现在你我联姻,我希望你能多多少少尊重我一点。”
路琛的助理余悦,江氏直接派来帮助他的女人,在陆沅沅眼里成了他不可得得爱慕对象,就因为那张泛黄的旧照片,凭着一张背影她对他下了判定。
“那就如你所愿。”
路琛常常温润如春风的面上涌起不可忽视的寒意,他是在懊恼陆沅沅的误会,隔空划清与他的界限的同时,而她却在为自己庆祝找到了最适合报复晋熙的方式。
“我会让人重新拟一份合约,无论你还是江氏,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路琛快要被那枚戒指箍得手疼,他想取出来,又不想人夺了去,生生握着,鸠占鹊巢成了他的经典写照。
车停在酒店门口。
几百米以外的道上好几辆车堵住了一直疯狂追逐的人,路琛牵上陆沅沅的手凑近些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晋先生?”
陆沅沅看不见晋熙,他被黑衣保镖们围了起来,他再闹腾也跳不出那道人墙。
“不用我出手。”就会有人帮着处理。
说来奇怪,婚礼结束后那场阵雨就停了。
雨过天晴像是给她婚礼最好的祝福。
对于晋熙而言,这场雨后的阳光是在无情的讽刺他。
“我不想动手,我要见沅沅!”他不知哪里来的冲劲,一股脑往前撞,保镖们拦着他不让他靠近,大部分时候都是以人墙的形式堵上去,要不然就是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往前。
“晋先生,这是我们的工作,请您配合。”
“我配合呵呵……”晋熙话音未落,拳头迎上去,力道之大直接将为首的一个保镖撂倒在地,其余人念及他身份不敢轻易动手,处处躲着他,“晋先生,请您冷静下来!”
叫他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