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走廊,忽然分外安静。
明明有千万委屈怨言,但王宓悲哀发现,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两秒后,不远处那群人又闹了起来——
“人醒了正好,王宓,你放火烧了大半红星酒厂,害得我们大家没了工作,这帐该怎么算!”
“多说什么,拉她去批斗!”
“不能!我不准!”马桂兰瘸着腿挡住不远处的人,一边回头冲王宓急道,“妮儿,回屋去!”
话刚落音,却有人猛地推搡,将马桂兰掀翻倒地。
王宓红着眼要冲过去,去被娄誉拉住手:“还嫌不够乱?”
她挣扎,迎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心头的委屈忽然就压不住。
“娄誉,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是!我是没有读你那么多的书,可我不是没长脑子,你能不能别把每件恶事都算在我头上?”
“我在你面前是没有骄傲,可你凭什么不给我阿妈留尊严!”
娄誉一征,王宓在他面前不是唯唯诺诺就是刁蛮,可他重来没见过这样悲愤,眼中充斥绝望的她。
他下意识松开手。
王宓趁机冲上前,把地上的马桂兰扶起来,护在身后。
却又被嘲讽——
“你冲娄知青发什么火,是你自己不知廉耻非要给你爹丢脸?人家娄知青没有跟你离婚就算好的了。”
“也不看看你一无是处的样子,哪配得上娄厂长!”
谩骂指责一如前世,就好像无论她怎么努力,命运还是会拐回上辈子的轨迹,嘲笑她的无能。
“是!我是配不上娄誉!我可以跟他离婚……那你们能把阿爸还给我吗?!”
王宓吼完,走廊忽然安静。
这群人,是红星村跟着出来的,当年要不是她阿爸办理酒厂支撑村里的温饱,很多人都饿死了。
她知道眼泪没有用,却控制不止湿了脸颊,隔着朦胧的视线看向这群憋红了脸,自知惭愧的人。
冷道:“但凡你们还有点良心,就去卫生院的药房问问,看我昨天是不是在这里呆到了晚上8点!”
而酒厂的大火,昨晚7点多就燃起来了。
娄誉望着面前愤怒的身影,头一次发现,他好像并不了解王宓。
而对方的质问,一句比一句鞭心。
“红星酒厂是我阿爸毕生的心血!真放火烧酒厂的那个人,可能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但绝不可能是我!”
“放火的那个人……真应该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说完,王宓不再管他们的态度,甚至没多看娄誉一样,只拉着马桂兰进了病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吼起了作用,之后再也没有人再进病房叨扰她们母女。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