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了下去,伸手点了点那道伤口,“疼不疼啊?就这样你还帮人去打架,怎么想的。”
“□□?”于砾反问。
陈延抬了头,蹲在他脚边跟一只小白兔似的,“你昨天下午不是英雄救美去了?”
于砾皱了眉头,断眉显出几抹凶样:“谁告诉你的?”
陈延原本就是在试探,闻言蓦地一愣,眼神转了转,喉结滚了一下垂下视线没再看他:“石头讲的,版本还挺多,你一天都不在,我找不到人问。”
“那你就信胡话?”于砾冷冰冰地开了口。
陈延看着地上瓷砖缝,不太开心,但自己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下意识不太想看到于砾那张脸,可这句话砸在头顶的一瞬间,他懵了一下忘了反应。
于砾往旁边退了两步:“起来,别蹲着。”
“胡话?”陈延问。
于砾看了他两秒,伸手递过去,“你先起来。”
指尖触感温热,陈延借力站了起来,于砾抽出手朝他身后指。
那一桌子的微观玻璃。
“客户要看样品,昨天给人送了一个过去,从后门走的时候撞到了。”他说。
所有的事立刻就连上了线,一地的玻璃也不是打架打的,而是这玩意儿。
是小玩意儿,但是玻璃制品碎了就没了,鬼使神差地,陈延突然问了一句:“不心疼吗?”
于砾还在等他下一句胡话,闻言微顿:“嗯?”
“是你做的东西吧,碎了不心疼吗?”他问。
于砾摇头:“不会,这一组都丑。”
陈延:“……”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你眼光是不是太高了。”
“跟眼光没什么关系。”于砾说,“这一组都是按甲方提的要求做的,没什么意思。”
大概是他语气太随意,陈延又实在觉得这些微观很好看,有些不服,恶作剧的念头没太能忍住。
他沉默了两秒钟,假装顺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朝他那边走了两步,然后靠近。
这样靠近的次数太多了,于砾并没有躲开,可是下一秒他整个人一僵。
陈延不知死活地把手伸到了他裤兜里。
温凉的触感贴住手心,陈延没发现于砾的反应,而是抓出了那条因为吓到被忽略又偶然瞧见轮廓的小鱼。
他拿了出来,放在灯下,心满意足地看见一条红鲤,红鲤头上长了白斑。
“那这个呢?也是甲方要求做的吗,甲方是谁?”陈延笑的声音有点抖:“于哥,你不如说是我让你做的?”
他笑的挺放肆,甚至有点嚣张。
于砾却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凶的不行,陈延都给吓了一跳。
于砾低声道:“陈延,他们说的没错,你真的挺欠的。”
欠操欠教训。
谁的腿都敢上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