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垂露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萧放刀打横抱起,直入云天。
猫毛被风吹得翻竖起来,有几根蹭过她的鼻尖,激得她连打几个喷嚏,仿若坐实了萧放刀的结论——这个又冷又累的柔弱女子根本禁不住一点奔波,早就该带她回屋歇着了。
许垂露虽觉被她这么抱着好像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但出于现代女性独立自强的精神,她觉得自己应当象征性地拒绝一下,比如“没事啊我不累”“其实我可以自己走”“你真是太客气了”云云。
可惜她还未斟酌好措辞,萧放刀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至两人居所。
她讷然被萧放刀牵入屋中,怔怔捧着萧放刀斟来的一杯热茶,两道秀眉在升腾的热气中慢慢拧起。
返程的速度明显比去时快了不少,既然线路无差,便是萧放刀两次行速不一了。
她又想起初次下山那日萧放刀把她裹成尸体抱回宗中,即便因头脸被蒙窥不见路上风景,对时间的感知有些模糊,她也记得那时是常人难及的星驰之速。
“你……”许垂露严肃地搁下茶盏,“你之前是故意放水?”
萧放刀眉目舒展开来,唇角弯出一抹称得上明显的笑意,仿若在说——不然呢?
许垂露憋气不语。
萧放刀解释道:“你半路出家,才学了几天?根基未成,天赋平平,能到如此境界已是件稀罕事。”
许垂露梗着脖子极力反驳:“水涟说我领悟得很快,说明我是有天赋的。”
“你的天赋不在这里。”萧放刀如此道。
她眉头稍松:这倒不假。
“今夜是睡不成了。你去榻上躺一会儿,天亮后我再叫你。”
许垂露眨了眨眼:“你不与我一起?”
“不。”萧放刀淡淡道,“你不安分。”
“?”
许垂露: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柳下惠吗?
她怒而起身,绕至萧放刀后侧,伸出罪恶而温热的手掌拂向她的面颊,在惊险一摸之后大步转身,扬长而去。
许垂露确信自己在武学上一定天赋异禀。
否则她岂能每次出手都令这位绝世高手防备不及?
……
左书笈的确是在“幽会”,如果这二字是作“与何至幽相会”之解的话。
叶园外丈余处有一个供人歇息乘凉的小亭,因其不在风景上佳之地,亦不作供人观山赏水之用,它显得静默而枯寂,即便有泠泠月色铺照,也毫无花前月下的雅趣。不过有这青袍男子修长隽永的身影一立,匿于其后的芜杂蓬草和褪漆亭柱竟也被衬出几分可堪入画的清澹气质。
他下阶走向乘得意徐徐驶来的何至幽。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至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