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开灯,看着宋苡跳下去的那个窗口,身影隐没在浓稠的黑暗中。
三个月。
细细想来,正是她借口胃病,三番五次去医院的那段时间。
那时的他,在忙什么?
大概是整日在公司应酬,企图在骆家的打压下寻找一条可行的路,凌晨回家,他总能看见她缩在沙发上等他的身影,厨房里也总是煨着一碗暖暖的汤。
无数个闪回的画面,突然停留在某个清晨。
宋苡小声说她的胃很难受时,他脑子里转着的是那天的招标会,一边吃着她早起做的早餐,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不舒服,那就去做个全身体检吧。对不起,我今天很忙。”他擦了擦嘴,看着时间匆匆抱了她一下,匆忙离家。
现在回想起来,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中的宋苡,当时立在餐桌旁边,是什么表情。
是因为他的忙碌和冷漠,她才选择了隐瞒,义无反顾的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吗?
如果那时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宋苡会不会满怀信心的活下去,依然陪伴在他的身边?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窗沿,下面的山石嶙峋可怖,月光找不到的暗处仿佛蛰伏着狰狞巨兽,她孤注一掷跳下去时,该有多无助,该有多绝望?
可终究,他没办法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茫然伫立许久,一滴泪砸到手背上,骆洲才发现自己居然落泪了。
“苡苡。。。。。。”
痛苦隐忍的低语带着哽咽,消散在茫茫夜色中。
从这天开始,骆洲加派人手,在南城各大出入口着人留意,任何长得像宋苡的人都会给他一次希望,再一次次失望。
寻找宋苡的人从未离去,尽管每天从梦靥中醒来,他依旧住在半山别墅里。
只要找到宋苡,他就能第一时间看到她。
六年前他为她买下这里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这里会变成她的葬身之地。
但没有找到尸体,他就能对她死亡的事实几口否认,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找到她,没找到她,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令他无比恐惧。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宋苡,他要怎么活下去?
几天后,一辆车停在别墅门口。
“儿子,为了这么个女人,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骆洲的母亲桂秋芸哭得肝肠寸断,儿子好不容易重回骆家,又为了宋苡的死将南城搅得天翻地覆,她的两鬓已经生出银发,还能等多久呢?
骆洲捏着只钢笔,行云流水签着文件,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你刚刚接手集团的事务,不去公司,天天呆在这个晦气的别墅里,你父亲。。。。。。”
“他能奈我何?”骆洲抬眼,眼里的讥讽让桂秋芸愣了愣。
她下意识斥道:“你这个孽子!重新接手骆氏才几个月?怎么敢这样说话?”
“当初若不是你们反对,宋苡不会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头,更不会患上绝症!”骆洲放下钢笔,锐利的目光从办公桌后望过来,冷冷道,“从前是我谨守孝道,可她死了,母亲,我的退让还有什么用?”
桂秋芸被他眼中的han意吓到,一张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厚重妆容都遮掩不住的老态。
骆洲这是,连父母都恨上了。
她讪讪张嘴,想起骆洲这几月在集团雷厉风行的手段,竟是一句也说不出。
骆洲一边拨通内线一边道:“你回去转告父亲,若不是当初他为难宋苡,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我容忍他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不过是因为苡苡不见了,从前的事情我懒得跟你们计较。”怕桂秋芸听不懂,他直截了当的道:“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