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太后一口气安排了长孙和大儿子的婚事,心里颇为满意,虽然只进了三个人有点少,但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后宫安稳,前朝也就能消停些,已经出生的皇子也更容易平安长大。
“宣儿呢,自上次进宫,已经有些日子没来了,这些天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进宫给哀家问安。”太后坐在御花园的一角,看向齐晖。
“母后,你看这池塘里的鲤鱼,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
“我跟你说宣儿呢,你给我扯什么鲤鱼?”
“母后别急,西域新进贡了一些葡萄干,成色是历年之最,朕已经让人挑了最好的给您送来。”
“皇帝!”太后沉了脸色,“哀家在问你宣儿的事,你少给我在这里打马虎眼。”
齐晖知道这事是瞒不过去了,只得放下手中的鱼食,有些心虚地道:“巴蜀之地旱灾已经有了迹象,儿子虽然派了户部的官员督办此事,但若没有一个人能够坐镇巴蜀,总领全局,那么多的粮食银两难免会出现贪腐之事。所以朕让宣弟前往巴蜀赈灾去了。”
“你……宣儿才回来多久,半个月都没到吧,你竟然又把他派了出去。这光是一来一回怕是就要两个月,他好歹也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
齐晖赶紧应下,“母后说得是,等这次事了,朕绝对不让他再出去了,让他好好地在京城待上两年,多陪陪您。”
“哼……你倒是说得好听,他十四岁就让你派去平叛了,自那之后就没能在京城里待个整年,整天不是去这儿就是去那儿,跑到现在连娶妻都耽误了。”
说到这里,太后忽然想到了元瑾汐,“那个倔强的丫头呢,哀家可是让她回去好好想想,怎么也不见动静。”
“她……”
“快说。”
“她被宣弟带走了,目前两人应该已经离了冀州。”
“岂有此理!”太后气得将手里的茶盏猛地摔到地上,“这两人这是要私奔么?”
“母后息怒,宣弟找这个人找了十年,已成执念。两人在江州一事上又是一同经历生死,感情非比寻常,贸然加进去一个人,确实不妥。”
“怎么,你也支持这两个人?那个元瑾汐就是个婢女出身,她母亲也是婢女,如何做得了正妃?”
“只要宣弟喜欢,就随他去吧。”齐晖虽然孝顺,也钦佩母亲在当年把他们兄弟两人送出京城的魄力,但他并不愚孝。如今,大梁建朝已逾百年,从上到下都又重新强调起了门第出身。
却忘了,开国皇帝出身草莽,开国皇后更是一个不知身份的弃婴。
但就是这两个人,开创了大梁的百年基业。
“你……真是气死哀家了。”
同一时间,马车里的元瑾汐有些忐忑地看了眼京城的方向,其实他们刚刚出城也不过三日,并未走出太远。
“王爷,咱们就这样出京,会不会不太好?若是惹了太后娘娘不高兴,就算是陛下也要降罪于你。”
“无妨,”齐宣靠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一卷书,“皇兄会为我们哄着母后的,而且等我们回来时,最少也得半年之后。到那时,母后就是生再大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元瑾汐不仅莞尔,“王爷你这也太无赖了。”
“说得对。”齐宣猛地坐直身体,“本王就是要娶你为妃,就算因此耍些无赖,也是值得的。这一次是我不好,早知道母后会那么做,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进去。”
“也没什么。”元瑾汐摇摇头,“有些事,自从我决定来京城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未来的事情那么多,王爷也不可能事事都陪着我,有些压力早面对也好。”
“难为你了。”齐宣心里感动,抓起元瑾汐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咳咳,我说颖王爷,大白天的,我可还在马车外面呢。”
“沈怀瑜!你不在京城里备考,跟出来做什么!”齐宣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沈怀瑜跟了他们三天,几乎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仿佛他就是头恶狼,随时要吃掉元瑾汐这只小白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