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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第1页）

所幸青县通往兴济的大道两侧纵生树木，大道横越山林，因此多的是角落可以藏身。赤红霄步伐轻快，背着沈婳伊很快就追上了精绝帮的那两辆马车。两辆马车驾驶到一半就突然从大道上拐进了附近的山林中，赤红霄紧随其后，就发现两辆马车在驶进了山林间的一片空地之后便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片空地是否是什么交易的地点，沈婳伊和赤红霄没敢打草惊蛇，二人在附近的树后躲了没多久，就见那两个精绝帮弟子纷纷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两人估计是想要去解手，和老管家匆匆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走开了。

这可是个单独和老管家谈话的好机会，赤红霄也无需沈婳伊提醒，直接扭头对她说：“夫人先去，我跟着那两个弟子，为夫人争取些时间。”

“好，那你也小心点。”

赤红霄点了点头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沈婳伊整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起步镇定自若地向马车旁的老管家那里走去。双脚踏在林间的雪地上会踩中枝叶，一步便是一声动静，但是老管家却置若罔闻一般，他的耳力已经越发不好了。沈婳伊的心头一阵触动，直到她走得离他只剩很近的距离时，老管家才忽然回过头看见了她。

老管家见到后头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子，先是吃了一惊。沈婳伊随即便把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一双眼悲戚地注视着他。老管家见到沈婳伊的面容，震惊之余也忍不住瞳孔放大，神色转眼便哀伤了起来。他张开的双唇颤动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了几个字来：

“二小姐……”

听见这熟悉的称呼和名字，沈婳伊一瞬间百感交集，心头被触及到了许多的过往旧事，让她两眼都忍不住泛起了泪光来。她下意识取出腰间的手绢遮住自己哀伤的面容，十分动容地喊了一句：“老管家……许久不见了……”

她这一句话中泛着难掩的哭腔，老管家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连忙平静下来问：“二小姐，你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

沈婳伊见他已经发问，心也索性直接一横。她大跨步走向马车那里，打开了马车上其中一个装货的木箱，从腰间抽出了事先备好的火折子。火折子在被打开之后，被冷风轻轻一吹就跃动起了幽蓝色的小火苗，随后便窜成了明亮的橘黄色。沈婳伊拿着那只火折子，就往木箱里的铁器里放。

木箱内的铁器在明火的映照下，不一会儿就闪出了金黄的光亮，在暗夜中开始夺目耀眼。

“化金银。”

沈婳伊禁不住喃喃了出来，抽回了火折子扭头看向了老管家，神色激动地问：“你们真的在锻造化金银。你们在青县这么大费铺张去买卖化金银，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管家惊异于她这样突然的举动，眼下见也瞒她不住，只能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和二小姐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化金银这么珍贵的东西，朝廷都紧着用。朝廷去年就下过令禁止买卖化金银了。你们这样偷偷摸摸，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们放着买卖布匹瓷器的生意不做，去做这种行当，这到底给你们带来了多少利润，让你们至于这么铤而走险！”

沈婳伊把木箱的盖子直接撂了下来。面对她这般严肃的质问，老管家也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无奈地说：“朝廷虽下了禁令，总会禁止一些东西走私买卖，但总是会有商贩反其道而行之的，这在商帮之间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沈婳伊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激得怒火中烧：“到底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是我大哥？是他这几年银子不够用了，让你去做这些？这件事如果泄露了出去，那精绝帮……”

老管家见她这样激动，也连忙插话道：“二小姐放心，此事查不到精绝帮头上。万一事情泄露，也自会有替罪羔羊。”

“替罪羔羊？”沈婳伊怒极发笑了起来，“你们找谁当替罪羔羊？这替罪羔羊有这么好找的？我大哥可不像有那个本事临时去捉替罪羔羊的。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们这么做，你们往这个方向走，去的就是兴济。你们是不是已经形成了完整的商路了，你们到底在这其中……”

“二小姐不用担心，我们只负责青县这一块的交易，只是负责加工罢了，再往下自会有别人接应，精绝帮在这事上不占多大的比重。”

沈婳伊听到老管家这样说，震惊之余也开始捂嘴后退：“你们……如果这其后真有更大的势力在操纵这条商路。你们没有去查清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吗，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加入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