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阁抬手抚了抚他的脸,柔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苏官想起自己这两天,连午间小睡的时候都在想纪清阁,可不是一句好话就能被轻易哄好的。
他肉肉的腮帮子鼓得跟河豚似的,“哼,那我不要殿下了!”
话虽这样说,但他的小手却揪着纪清阁的袖子,一张小脸上还写满了,生气了,需要哄这六个大字。
在纪清阁看来,苏官闹些小脾气是正常的,他怀着身孕,身边缺不了人,而且在嫁给人前,他依赖的是母父,在嫁给她后,便就全身心依靠她了。
苏官孕期吃胖了不少,再加上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所以在纪清阁把他抱到腿上的时候,他怕会压到纪清阁,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纪清阁又给捞了回去,抱得稳稳的。
感觉到怀里软软呼呼的身体,纪清阁笑道:“坐好,乖乖听我是怎么哄你的。”
听到这句话,苏官立马就不乱动了,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还把耳朵给凑了上去,他倒要听听,纪清阁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下一秒,纪清阁对着苏官粉软的耳尖,轻轻的咬了一下。
虽然纪清阁没有用力,但苏官的身上没有一处是不敏。感的,除了有些痒之外,他还感觉到纪清阁舌尖传来的温热,一股酥麻瞬间席卷他的四肢,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他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起来,也许是整整三日都没有跟纪清阁有过肌肤上的接触,所以他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耳朵被咬了一下,腰差点就软了。
他往纪清阁怀里坐了坐,在心里嘀咕着,应该只要多接触接触,就会好了。
谈贵君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可悲的是,期间只有林后来看过他。
自从林后上次对他说过那番话后,他便开始夜不能寐,连他都斗不过林后,从小被自己溺爱着长大的女儿,怎会是林后的对手。
他好几次都梦到纪贞浑身是血,痛苦的喊他父妃,让自己救救她。
谈家倾覆已经既定,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奢望能够见到家人了,只想着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
而在他想求狱卒帮忙向景帝转述,说自己想清楚了之时,狱卒说有人来看他了。
来人衣衫十分整洁,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味,与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囚牢格格不入,谈贵君抬头一看,却是小章太医。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指着小章太医的鼻子,顿时破口大骂道:“是你,你还敢来见本宫,本宫早该知道,你们章家都是林笙的走狗,明明是你主动与本宫说,想要为本宫做事的,最后居然透露假消息给本宫,本宫落到如今的田地,都是败你所赐!”
让谈侍中最终下定决心的关键契机,是谈贵君从太医院拿到的消息,若非确定景帝是真的时日不长了,谈侍中和谈贵君说什么都不会铤而走险。
在小章太医投诚时,谈贵君还在为能将林后的人为他所用而洋洋得意,但他忘了一件事,他曾经为难过章老太医,并且还曾在外放过话,若是谁敢娶平阳侯家的公子,便是跟谈家作对,想要以这样的手段来报复平阳侯府。
小章太医就这样静静的听谈贵君骂完,直到筋疲力尽,不得不停下来,她才开了口,声音是一惯的温和,像是对待病人一样,“贵君说了那么久的话,应当口渴了吧。”
随着她的话音,谈贵君才注意到她身后还站着几个内监。
而在看到内监手里端着的酒杯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道:“你敢杀本宫?陛下都未判本宫死罪,你一个小小的太医,岂敢!”
小章太医并未辩解什么,而是端起酒杯,道:“这是一杯普通的酒,只是多加了几味特制的药,在饮下后,五脏六腑如同被火蚁啃咬,这种痛苦要一直持续半个时辰才会断气。”
光是听着,谈贵君眼底就充满了恐惧,他刚想喊救命,便被几个内监冲上来摁住,撬开他的嘴巴,硬生生将酒灌到了他的喉咙里。
酒一下肚,他便觉得肠子都要断了,捂着胸口,生生咳出了一口血,他看向小章太医,一个小小的太医,肯定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杀他的,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
而小章太医效忠于谁,是一目了然的事。
谈贵君又吐出几口黑血,不甘心道:“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替林笙来杀本宫,就算是到了地底下,本,本宫”
声音嘎然而止,谈贵君惊觉,自己居然说不出话了。
小章太医却并不意外,因为她还在酒里,加了一味哑药。
既然谈贵君那么喜欢说话,那便让他再也说不出来好了。
小章太医站在污秽的牢里,亲眼看着谈贵君断了气,轻声道:“忘了告诉贵君,微臣从不信鬼神。”
内监们都被谈贵君惨烈的死相吓到了,唯独小章太医镇定得不似常人,眸子里也含着淡淡的冰冷,像是换了一个人。
直到出了牢狱,小章太医才又变回了那个温和的小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