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玉点头道:“真儿已经跟我说了。”
苏善芳又问道:“那关于这门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苏兰玉抿了一下唇,低头道:“阿娘,阿爹,我想嫁。”
宋氏这时候出声道:“兰玉,你跟阿爹说实话,是不是那小王女威胁了你,逼迫你嫁于她?你别怕,你阿娘现在大小也是个三品官,你妹妹在大理寺当差,官官那边更是有太女殿下,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宋氏的声音是有些哽咽的,他显然是误会了大儿子是受了胁迫,才不得已答应这门婚事的,毕竟他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越临像个好人。
“阿爹,我是自愿想要嫁给越临的。”苏兰玉上前握住宋氏的手,见宋氏还是不相信,咬了一下唇,道:“其实有件事孩儿瞒了你们,孩儿在私底下早就跟越临定了情,之前是怕阿娘和阿爹不接受越临漠北人的身份,也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坦白,才没有说出来的。”
苏兰玉的担心的确不假,苏善芳和宋氏从心里,都并不是很想让大儿子远嫁,最多能接受的地方便是江南,更别说现在是千里之外的漠北了。
苏兰玉笑着看向自己的母父,轻声道:“阿娘,阿爹,我已经长大了,我也希望能像阿爹那样,找个跟阿娘一样负责可靠的妻主,也想像官官那样,寻个太女殿下那样周全细心的妻主。”
或许是生在母父感情好,家庭幸福的环境里,苏兰玉的心里也始终盼望着,自己也能得到一份这样的温情,毕竟人总是向往美好事物的。
“越临待孩儿很好,她是个很好的人,并不像是传闻中那样,每次跟我见面,都会特意准备一枝玉兰花送给我,还会在我不舒服的时候,为我暖腹,也能理解我因为要经商,需要时常在外抛头露面,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我跟司容的事,还知道我可能女嗣艰难。”
前面的倒没什么,但听到后面的时候,宋氏明显惊讶了,“你真的将这些都与她说了?”
苏兰玉点了头,道:“早在她与我表明心意的时候,我便说了,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才不想嫁人的,可是越临不仅没有嫌弃,还说她要的是我这个人,并不是还见不着影子的孩子。”
宋氏追问道:“但她家中的长辈呢?”
听着虽像个好孩子,但当初的司容,不也是很好的孩子吗,怎料偏偏有司主君那样的父亲。
苏兰玉道:“越临的生父在她幼时便去世了,老漠北王卧病在床,做不了她的主,如今整个漠北王庭都是越临说了算。”
听到没有公公后,宋氏明显松了一口气。
光是这一点,就让越临在宋氏心里的形象扭转了不止一星半点。
越临待在前厅,眼看着茶都要凉了,也没有下人也添热的,明摆着是苏家不待见她,但她并没有气馁,而是继续耐心的等着,只要能够娶到阿玉那样好的王夫,便是让她上刀山,下油锅她都愿意。
不知过了多久,苏善芳和宋氏终于又回到了前厅,越临还看到宋氏的旁边多了一个人,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娶回去的人。
越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苏兰玉则向她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
苏善芳见状,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大人们谈婚事,小孩子退避。”
苏兰玉正是被点到名的小孩子,他之所以来露个面,也是给越临吃颗定心丸,在达到目的后,便姗姗的退下了。
苏善芳的目光看向了越临,“小王女,现在来谈谈这门婚事吧,虽然你和兰玉两情相悦,但要言明一点,我苏家的儿子,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当初嫁小儿子的时候,是皇帝赐婚,苏家也不敢为难太女殿下,但到了嫁大儿子,苏善芳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当天下午,听到越临来提亲消息的苏官就在纪清阁的陪同下,回了一趟父家,苏棱卿也从大理寺赶了回来,苏官本来是想要跟姐姐统一战线的,结果姐弟俩帮着哥哥瞒着母父的事,露陷了。
最后变成了姐弟俩站在一起,接受母父的批评。
苏官怀着孕,挺着个大肚子,外加纪清阁在场,所以就变成了苏棱卿一个人,苏官本来还是要坐着一起听训的,在纪清阁的掩护下,他在苏善芳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跑到了苏兰玉的院子里。
苏官抱住苏兰玉的胳膊,小脑袋依恋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心里是一万个不舍得:“哥哥,你真的要嫁给那个漠北小王女了吗?那样子的话,我是不是就不能经常见到你了?”
“是啊,但会在京城举办婚礼,我已经跟越临说过了,我还要打理手头上的生意,这两年是不会跟她去漠北长住的,她也答应了。”苏兰玉眸底带着笑意,抚了抚苏官的头发,轻声道:“所以啊,我还能听见小侄女们喊我一声舅舅呢。”
就算苏兰玉以后去了漠北,现在漠北与中原之间的商道已经开通了,从漠北到京城,来往会很方便,苏兰玉能时常回来看望家人,苏官也可以带着孩子们去漠北作客。
因为漠北的小王女娶了一位中原的王夫,漠北跟中原的联系也将会越来越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