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士兵告诉裴书元,平阳侯早上已经回了京城,裴书元顾不上其他了,冲进谢邙的营帐里,含着哭腔道:“谢邙,你要救救阿澈!”
他将遇到山匪的事简短说了一遍,谢邙从中捕捉到了一个重点,孟清澈现在有危险。
她这几日的情绪十分低落,一直都宿在京郊大营,就怕自己回到京城后,又忍不住去找那个人,但见不到人,对于她来说又是一种煎熬,她的双眼里为此都熬出了红血丝。
她站起身,带上自己的剑,眸子里闪过狠戾,冷声吐出两个字,“点兵。”
山匪也好,谈氏旧部也罢,她要亲自将那些人全部斩杀。
侍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孟清澈虽然心中慌张,但不得不保持着镇定,他知道,如果他露了一点怯意,那些山匪们不仅不会放过他,反而会愈发的嚣张。
山匪头子色迷迷的看着他,“反正迟早都要死,有这样好看的小郎君给我们垫背,倒也不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孟清澈一阵恶心,他身边就只有两个侍卫了,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却挡在他前面,忠心护主道:“公子,您快走,我们断后。”
他知道,她们这是在用性命来保护他。
他忍着泪,沉重的点了头,朝着前面的路跑去,但两个侍卫已经是强弩之弓了,山匪们很快就追了上来。
将孟清澈围得无路可走,山匪头子得意大笑道:“原来是孟家的公子,还真是得来不费功夫,没想到在死之前,还能帮我们谈敏小姐报仇。”
孟清澈想起裴书元跟自己说过的,原来她们是谈家的漏网之鱼。
“你们既是谈家旧部,便应该知道,谈敏是咎由自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哼,若非因为你,谈敏小姐怎会被废了一只手。”旧部首领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京郊那么大,就算你搬了救兵,等到的时候,你的尸首早就凉了!”
孟清澈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但他绝对不能落入这群人手里,孟家公子,士可杀,不可辱。
听着这群人嚣张的笑声,就在他咬牙,要做出抉择时,一支箭射中了旧部首领那只即将要触碰到他的手,令其痛苦倒地。
孟清澈望过去,却看见了谢邙,她正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谈家的旧部本就涣散,谢邙手底下的兵又都训练有素,很快就将局势扭转了过来。
谢邙还下了格杀勿论的命令,她出手非常快,能够三箭齐发,正中心脏。
看着谢邙朝着自己走过来,孟清澈紧绷的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因为害怕,他的眼角还残留着红意,却不知该跟谢邙说些什么。
她救了他,他是应该道谢的。
见他在发抖,谢邙什么都没说,将自己的披风给了他。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再奢求他的眼神和话语,但谢邙仍旧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哪怕是告诉他,不用再害怕。
“我”
就在这时,装死的旧部首领站了起来,手里握着匕首,狠狠朝着孟清澈的背刺去,面目狰狞道:“去死吧!”
这样短的距离,孟清澈根本来不及躲闪。
匕首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血腥味也在逐渐蔓延,但孟清澈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身体更是完好无损,没有一点伤处。
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邙,她脸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
他瞪大了眼睛,却见谢邙凑到他的耳边,薄唇微动,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我喜”
可还没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刻,孟清澈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