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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第2页)

“……我带你去逛逛吧,铜仁的夜景挺好看的。”祁宇顾左右而言他,陆姝没有反对。

两人走在锦江边,陆姝让祁宇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距离她不能超过半步。祁宇从小到大没被这么管过,不知为何总有种被人遛的感觉……他也不敢造次,陆姝怎么说他就做什么。

两人在锦江边走了一会,在江上的廊桥上坐下,陆姝伸直腿,深吸一口气,放松下来。

“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很想去死。”陆姝望着江水说道,“那时候我刚考上省重点,也就是我现在教书的这个学校,不适应住校,更不适应身边这么多优秀的人,让我从第一名变成十几名,我悄悄用刀划手腕,看着血流出来,就像发泄了一份压抑的愤怒。”

祁宇没读过几年书,读书的时候也完全不在乎成绩,确实无法共情学霸陆姝的烦恼。陆姝看出来了,就换了个说法。

“大概就像,你在艾欧尼亚打到超凡大师,拿到了去云顶之巅的入场券,但是你在云顶之巅怎么打都只是个铂金,段位怎么都打不上去,那种沮丧,你明白吧?”

祁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把那句“我在云顶之巅也是千分王者”说出来,点了点头。

“嗯,大概就是那种感觉。我那时候才16岁,在学习上没受过挫折,只觉得最骄傲的东西被夺走了,心情苦闷又无处排解,就选了这种激进的办法。被我妈看见了,她夺了刀,想往她自己手上划,看着不知所措的我,又停下了,抱着我恸哭了一场。”

陆姝摸了颗石头,试了试角度,想像祁宇那样打个水漂,没成功,石头沉进水里。

“我妈带我去医院看病,拿着医院开的中度抑郁证明去学校找领导签字办走读。然后把家里老城区的房子租出去,在郊区租了房子陪读。郊区离她上班的地方很远,她每天都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上下班……我很想考好,但是无论如何都学不进去。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妈已经发现我爸在外面养了小三,我妈搬家陪读后,他就以上班不方便为由没再回家,和小三同居了。他还以为我妈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的谎撒得很好。”

陆姝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我妈后来跟我说,她看见我割腕的时候,也想过一起死算了。但是,想到明天已经定好位子,要带我去吃酸汤牛肉火锅,就觉得,这世界上还有好多好吃的没吃,很多地方没去,这样死了,太不值得……”陆姝拍了一下祁宇的后脑勺,“你说是吧?”

“……我还敢说不是?”祁宇摸着头嘟囔。

“你什么时候去青训营?是哪个战队?”

“IG。Y,去不了了,明年再说吧,也不差这次……”

祁宇似乎听见远处有人叫他的名字,站起来往广场那边走去,果然看见穿围裙的老杨穿梭在街边的小吃车间,叫他的名字。祁宇忙回了一声,朝老杨招手。老杨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冲祁宇背上就是一巴掌,问他跑哪儿去了。

“你干嘛?”陆姝起身把祁宇拉到身后,皱眉道,“你家亲戚?”

“算是吧。”这一巴掌力道可不轻,祁宇龇牙咧嘴的揉着背,老杨看陆姝面色不善的模样,挑眉向祁宇扬了扬下巴,神色揶揄,“又搞网恋奔现?”

“你别瞎说!”祁宇脸红了,“店里不是忙吗,怎么你还出来?”

“你妈住在我朋友那了,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老杨看了陆姝一眼,语气平静。

“我能有什么打算,她能活着都是偷来的运气,随她高兴吧。”祁宇苦笑。

“你怎么没打算,你明天不是要坐高铁去上海IG。Y的青训营吗?”陆姝道。

“我刚不是说……”

“你还叫我给你在APP上买车票,说特别急,机会千载难逢,”陆姝打断祁宇的话,笑容乖顺,“要不然我大晚上开车到锦江边来找你干嘛,明天我还得上班呢,是不是?”

陆姝的话说得温柔,只有祁宇感受到了话外的威胁。老杨抱着手,脸上揶揄的笑越发深了,祁宇不想让老杨知道,自己大半夜跑出来居然是为了跳江寻死,只能咬咬牙,承认道:“对,很急,明天必须得到上海,IG。Y的领队要来车站接我。”

“来,在这里输你的身份证号。”

陆姝递过手机,祁宇乖乖输入,陆姝看也没看,就付钱买了车票。

“妹子,第一次来铜仁吧,”老杨笑得像自家的猪拱到了白菜,“走走,我请你吃宵夜。”

祁宇想拒绝,被老杨暗地里踹了一脚,只能闭嘴,乖乖跟着来烧烤摊子坐下。陆姝并没澄清老杨对他们关系的误会,还趁机打探了一番老杨和祁宇的关系。老杨自然也对祁宇这个“新女友”好奇,旁敲侧击的问了不少查户口的问题。

凌晨两点多才散伙,祁宇送陆姝去酒店,到了楼下,祁宇才鼓起勇气说:“车票退了吧。”

“为什么要退?”陆姝抬眼,“你没被IG。Y录取,骗我玩?”

“那肯定不会,”祁宇忙否认,男孩子稚嫩的自尊心让他有些难以启齿,“我没有钱给你,去那里还要试训一个星期,如果没通过,就要白白浪费两趟车费……”

“为什么会过不了?你的千分王者是找的代练?”

“怎么可能。”祁宇否认。

“那你担心什么,给我写借条就好了。”陆姝说得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啊?”

“去的车票买晚了,只有1100的一等座,回来可以买657的二等座,我给你补个整数,再转给你900,你一共欠我2000,借条文档微信发你了,记得填完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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