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像一个离开了安全区失去氧气的美人鱼,正濒临着死亡。
又像是蒲公英,风轻轻一吹,便会散去,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全身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口鼻上盖着呼吸机,平日里那么活泼的一个女孩,此时却那么安静的躺在那张小小的,白色的病床上。
许清芙的母亲说话时苍白无力,语气透着无尽的沉重。
“一定看不出来吧,小芙她平时看起来那么活泼的一个孩子,可是小芙她遗传了她去世的父亲,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些年,断断续续的治疗,但只能维持她的生命,一直不能痊愈。
这孩子其实打小聪明,但她能去学校的时间太少了,不停的治疗、住院、出院、隔了一段时间又突然复发住院。
高三开学的时候,她心脏病复发又住院了,那次情况很危急,要不是发现得早,可能。。。。。。
妇人说着说着,突然捂着脸哭了,这些年积压在心头的事,因为女儿的病情恶化,快要死了。
平时强撑着,此时有能倾诉的对象,一下子便崩溃,哽咽了起来。
一个中年人,平日里再怎么坚强,此时在病房门,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儿,却无能为力,她的女儿才十七岁,她的人生,还没开始。
她多想躺在里面的是自己,她多想代替女儿,多想患病的是自己。
可她,只能无力的在病房门,也不敢放声哭,只能偷偷的抹着眼泪,只能看着正值花季的女儿,变得越来越苍白。
就像一架破碎的纸飞机,无法再起航远方。
“那一次入院,小芙不再会笑了,她可能也知道自己的状况。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鼓励她。后来出院去上学回来,小芙又变回像以前那样了,她笑着拉着我的手,很激动。说想要考S大,她说和一个很好的同学约好了去北城看雪。”
妇人回忆起前段时间女儿的积极乐观,不禁苦笑。那傻丫头说有人告诉她,只要心存希望,就会有机会。
就连她也相信了。会有希望的。
严余看着里面的病床上躺着的人儿,手心攥得死死的一拳打在墙上,手背上是渗出了血的刺痛感,他却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进去和小芙说说话吧,明天她就要做手术了,也许。。。。。。”
许母鼻子发酸,极力捂着嘴,憋红了脸,眼眶打湿,怎么也不敢放声大哭的压抑啜泣声。
也许,今天已经是最后一面了。
——
雨声渐渐,零零碎碎的砸在窗外的透明玻璃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但又很快的被新的雨水冲散。
护士来过,将许清芙已经输完的液体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