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走了两步,胸口大震,呕出一大口活血,人摇晃了两下直直倒在地上,只有眼睛大大地睁着。
君景澜大惊,上前去一探,气息全无。
第11章她的骨灰盒
“塞边月,漫漫黄沙,尘归尘。”
“今我来矣,旧人曲,笑春秋……”
皇宫的一方水榭楼台,伶人在低吟浅唱,水袖舞动,仿佛一个乱梦。
下方只坐了一个人,他一杯酒一杯酒地饮下,可是却怎么也不醉,反而越来清醒,那是被疼痛扯起的觉知。
这一次放纵之后,他就要亲自去找她,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哪怕江山不稳,群狼环伺,有些事情,他知道得太晚,如今哪怕豁出性命,也要极尽去挽留那一颗已经死掉的心。
“呵,你为什么不出现,你对我的恨,已经超越了对亲人的感情吗?他们公然叛国,是不得不死……可是你,却也心狠到这样的地步么?”
伶人的歌声绵绵细长,带着大漠草原的廖远,更多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惆怅。
杯子从君han懿手中坠落,他揽过酒坛,仰首灌下,酒水湿了龙服,凉到他的心底去。
再多的愧疚,痛惜,都无济于事,他罪孽深重,她性子执拗,只怕从今往后,都不能救赎。
张公公拿着拂尘上来,“皇上,有个尼姑在皇宫外,口口声声要见您,说要把一个东西交给您,拦了几次,又来了。”
他摇头,皇上似乎变了,比以前还要让人捉摸不透。
君han懿眉头皱了一下,“让她进来。”
尼姑一身缁衣,眉目干净,只是手中抱着一个盒子。
她恭敬地跪下,行礼过后,道,“一个多月以前,慈月庵住进一位女客,这位女客身子虚弱,可经过调理,也渐渐好转,只是在七天前,女客受到了刺激,呕血身亡,三日前火化,女客如今已无家人,贫尼算出女客与皇上有些缘分纠葛,便将女客的骨灰带到皇上跟前,求皇上安置。”
尼姑语速缓慢平静,可每一个字,却像是刺在君han懿的心上,他盯着骨灰盒,眸底的黑流都静止了下来,“这位女客,叫什么名字?”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要,千万不要……
“女客俗名玉琦鸢。”
一声脆响,酒坛从君han懿手中跌落,化作一地碎片,酒香四溢。
天地之间,似乎都寂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音。
他的身躯僵住,犹如冰封雪冻,脸一下子褪去了所有的颜色,眸子微微赤红。
几秒后,忽然俯身,出手掐住尼姑的脖子,杀气弥漫,“你敢骗朕,朕要整个尼姑庵陪葬。”
尼姑不慌不忙,“贫尼只是据实所言,绝无一字的虚妄,女客的骨灰,皇上若不肯留下,贫尼这就带回去。”
君han懿颓然松手,身躯摇摇欲坠,缓缓地接过骨灰盒,感到整颗心都被麻痹,不知道痛觉,只是呼吸不能。
“阿弥陀佛!还请皇上节哀顺变,慈月庵已为女客举行超度仪式,女客的魂灵,将会得到安息,贫尼这就告辞。”
尼姑双手合十,眉眼低垂,退下。
君han懿抱着骨灰,枯坐了很久,直到暮霭,直到子夜,他一动不动,犹如一个死掉的人,没有情绪,没有感性,张公公立在一旁,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皇上的心中,变天了。
第12章依皇后之礼来办
直到第二天,晨曦在东方探了个头,光芒洒向大地,君han懿眯起眸子,只感到透心骨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