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迟溯提高了声调,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你有什么资格,去管我的事?!”
顾野上前扶住他,将他又带回床上:“行了行了,你赶紧躺下,你刚做完手术又闹什么?”
他说完,又看向还坐在地上的黎曼,说:“黎小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该多管别人的事情,你应该很忙吧?”
黎曼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婚礼已经筹备很久了,那么多人都知道,现在你跟我说要取消,岂不是要我去丢人?”
迟溯冷眼看着她:“我连我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面子吗?”
说完,他闭上眼睛不再多看她一眼。
顾野走过去,伸手拉起黎曼,语气也并不和善:“黎小姐,我送你出去。”
黎曼咬咬牙,极其怨恨地看了眼迟溯:“你等着,迟溯。”
她走了之后病房终于归为安静。
迟溯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好半天才缓过劲。
“我想吃……糖醋荷包蛋。”他失神地喃喃道。
顾野听得真切,他蹙了眉看向他:“糖醋?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吃。”
迟溯的喉咙咽了咽:“她最拿手的,就是糖醋荷包蛋。”
这次顾野听明白了,他不是想吃糖醋荷包蛋,而是想许穗穗了。
他叹了口气:“阿溯,你这是何必呢?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什么还要分开?”
迟溯的瞳孔开始涣散,他似是在自言自语道:“是啊,我为什么要和她分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周后,迟溯独自出了院。
他离开医院,便去了清明陵园。
许穗穗的墓碑上贴着她的照片,是十几岁时如花年纪的照片。
或许连许珧都希望她一直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年龄,没有烦恼,不会被感情所困。
“你终于来看她了。”一个女声在身后蓦地响起。
迟溯转头去看,是许珧。
她似乎变得苍老了,神情疲惫,发间可见白色的发丝,整个人无精打采,像是只靠着一口气支撑着这具身体。
“姐。”迟溯低低地喊了声,“抱歉。”
不知道是在抱歉他来的太晚,还是抱歉别的。
许珧呼出一口气,看着妹妹的照片问:“迟溯,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迟溯一怔,记忆回到好久好久的曾经。
他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