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从前日日都能见到的时候,他没有珍惜地多看看她呢?
过去了两个小时,还不见迟溯出来,顾野终于等不下去了,打开车门就往里跑。
他不知道许穗穗的墓碑在哪,只能一行行找。
终于在一个角落看见昏迷的迟溯。
他低声骂了句什么,跑过去将人扛起来,又回到医院。
这一次,医生给迟溯开药治疗的时候,他没有再表现出排斥的情绪,按照嘱咐吃了药。
顾野松了口气,心底的大石头落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总觉得迟溯还在密谋着什么事。
医生走后,顾野坐到他身边,严肃地问:“阿溯,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迟溯低垂着眼眸,看不出情绪:“我不是已经接受治疗了吗。”
顾野挠挠后脑勺,觉得这话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他能主动接受治疗,已经是个好现象了。
“慢慢来吧,慢慢来。”顾野抿抿唇,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迟溯。
古怪,就是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蓦地,迟溯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他说:“以前,我还答应她,要去爱尔兰结婚,那里有个古堡,有三百六十五个窗户,她说很吉利。”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日都陪伴在彼此身边,她再也别无所求。”
顾野听的心伤,与迟溯好友多年,他又何尝不知道他们两人感情之深。
可到底是听故事的人,他只能叹气,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第三十六章渐行渐远
2016年8月,迟溯和家里闹翻了。
父母从一开始就是不同意他念法的,因为觉得这一行前景不好,迟溯为了顺利读书,跟父母保证,毕业之后一定有所作为。
然而毕业两年,迟溯仍是事务所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律师。
彼时,许穗穗在另一个事务所的工作稍有起色。
父母命令迟溯放弃做律师,回来继承家里的事业,他不肯,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
失去了父母的帮助,迟溯一个月的工资再也没办法养活那个一百平方米的公寓,于是他退了房子,租了五百一个月的地下室。
许穗穗知道这件事之后,常常用自己的工资补贴他,这让迟溯挫败感更甚。
他日渐颓废,不好好研究案子,反而泡在酒精里放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