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太傅也很好,可惜,因着受他牵连举家获罪,如今,已是再也回不来了。
耳边,两人还在比着口舌,皇帝却觉得眼前有些恍惚起来。
到这一刻,他在这万人之颠这许多日子,却依然觉得不那么真实。
这偌大的皇城里,他曾经亲近的人,早已经在去岁消逝殆尽。
这天下间最威严富贵的地方,于他而言,是天底下最最han凉之地,亦是最最苦之处。
享无边尊贵,受无边寂凉。
帝位皇座,不过如此而已。
皇帝闭了闭眼,开口打断了还在斗着的两人。
“黎先生与李将军,且都平平心气。”
“朕尚有一事相询李将军。闻听李将军曾为苏家姑娘蒙难时的夫婿,后经和离,朕又知李将军年初失了记忆,如今这般,却也是不知二位究竟如何?”
皇帝的眼神探究,细细体会,还有一股试探,李深心里当即一凛,再顾不得装疯卖傻与黎密斗嘴了,端直了身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起自己与苏良玉感情甚笃。
“臣与苏家姑娘两心相知,情投意合,虽然中间经了些许波折,但臣与苏家姑娘都认定了彼此。”
“说来不怕皇上你笑话,我被皇上你赶去衢州府时满心不乐意,路上寻思着要打发了她去,但见着她的第一眼,就没出息的不敢放肆了。”
“她生了我气,不待见我,我死皮赖脸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她,如今若不是因着她心系家族一事,臣恨不得就要向皇上您请旨娶了她家去。”
说着,李深满脸期待的看向皇帝,似是在暗示什么。
自进殿以来,这是皇帝见过李深最精神、恭敬的时候,没少听黎先生骂自己的孽障徒弟儿女情长意气短的皇帝,突然有些明悟黎先生的嫌弃了。
“咳咳,朕还没见过苏家姑娘。先前朕与平南侯府世子说的可不是假话,朕有愧于苏太傅,苏家姑娘我必然要照顾好的,她的终身大事,朕还是要听取苏家姑娘自己的意见。”
听见皇帝言语间的推脱,李深莫名便有些心焦了,主要还是他最近真是被平南候世子弄得紧张了,又加之苏良玉一直对他没完全松口,这会子皇帝又透出这层意思,难免就有些神经敏感。
偏生这时候,黎密在一旁哼笑一声,李深当即就被刺激得有些头热:
“皇上该是早有知晓我与苏家姑娘的事情,如今这般犹豫,莫不是为苏家姑娘寻摸了其他人,又或者皇上觉得臣不堪匹配苏家姑娘了……”
皇帝一时间被李深的直接弄得有些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