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杭一一大早就等在了娱乐城门口,见许之仪拎着个塑料袋出来,袋中似乎就是她全部的行李。
他微微一愣,很快掩饰过去,主动打开副驾驶座车门:“上车。”
许之仪扫了眼那辆百万豪车,淡淡道:“我坐公交车去。”
说着,她就朝着公交车站走去。
纪杭一只得无奈跟上,挤上了公交车。
一路摇摇晃晃,纪杭一皱着眉下意识护在许之仪身侧。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民政局,许之仪沉默的取号、排队、填资料。
纪杭一忽然就想起两人结婚那天。
许之仪是那么快乐,她笑个不停,叽叽喳喳,而他当时却满心是公司危机,连拍结婚照都没露出半点笑。
出神间,许之仪那台老式的旧手机突然响起。
他回过神,就见接听电话的许之仪脸色突变。
接着,她不顾快排到自己的号,转头就走。
“你去哪儿?”纪杭一拉住她。
许之仪转头看他,眼神竟带上了一丝恨意:“我妈快死了,你不知道吗?”
那恨意钉入纪杭一心口。
惊得他手一松,让许之仪冲出了民政局。
他忽然想起,当初许之仪入狱时,他许诺过要替她照顾许母。
但许母恨透了他,几次被骂得狗血淋头后,他便没有再上过门。
听见许母快死了。
纪杭一的心沉沉往下坠。
……
重症监护室外。
许之仪失魂落魄的见到了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大概见过太多人生百态,没有问她这个女儿为什么这么久了才第一次出现。
他看着病历介绍。
“许女士是三年前转到我们医院的,那时候她还是尿毒症中期,现在……已经错过了能做手术的阶段……”
医生的话,一字一句砸在许之仪的心尖,心脏一阵抽搐的疼。
之前每次见面,许母都跟她说:妈妈很好,你不用担心。
可原来,她坐牢的六年间,许母每个月都是拖着病体,在长途火车上熬了一路来看她的。
许之仪看着重症监护室里昏迷的许母。
她浑身都插着管子,以前150多斤的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许之仪僵着手,推开病房门,一步步挪到许母身边。
“妈。”她哑声喊,几乎不敢触碰。
许母迷蒙睁开眼,看见许之仪却笑了。
“出来了……出来了就好……”
她艰难的伸出干瘦的手摸着许之仪的头发。
许之仪再忍不住,扑在许母的怀中,放声大哭,声嘶力竭。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