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从广陵到长安,风雪夜居多,赫连铮见乔钿华如此着急,基本上不进城,只歇在城郊外的客栈,条件简陋,尤其是烧起的炭火,烟气浓重,常常呛得咳嗽。
“小雀奴,我已经寄信给阿钩了,拜托他帮忙照看岳父。”赫连铮有时候熄灭了炭火,将乔钿华搂入怀里,裹一件蓝缎团花纹灰鼠斗篷,替乔钿华暖身子。
“阿耶也没有那么脆弱。”乔钿华点头如捣蒜,喃喃自语。
临近邠州,方圆百里竟然没有设立客栈。赫连铮和乔钿华只能寻了一间破庙,生堆柴火,凑合过一夜。
“凤奴,幸好我们从扬州带来的咸鸭蛋还可以填肚子。”乔钿华左手抓着咸鸭蛋,右手托着化开的雪水,左手一口,右手一口,吃得欢脱,两眼晶亮。
赫连铮摸了摸乔钿华的脑袋,笑意浅淡。
朝廷有多么不待见女人,单看太子妃翟流铄只能守着大理寺,打不进去六部便知。而且,薛钰当初下狱,除了她那帮生死之交的下属,朝中竟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薛钰说句公道话。
前些时日,大燕与吐蕃、突厥的小打小闹,都不会提起薛钰。
楼兰不过是弹丸之国,值得满朝文武放过薛钰吗?除非,大燕准备与吐蕃、突厥打大战,那些擅长钻营的官员想要赢战功,便将薛钰打发到楼兰,远离战事。
想必,吐蕃、突厥乐于见到这种情况,火力只会加得更加猛烈。
到时候,为了家国天下,别说他,恐怕连太子赫连钧也要上战场。
薛钰带走了宇文铖,乔父独自待在长安,小雀奴会忐忑不安。他要是披甲上阵,又何尝不是忧心忡忡。
如果小雀奴有什么意外,他放弃了太子之位,便是一则笑话。
“凤奴,这里居然是送子观音庙!”乔钿华早已察觉出赫连铮暗自愁苦的情绪,故意转移了话题,语调如银铃般欢快。
这尊送子观音像,胎质粗糙,白瓷泛黄。观音娘娘头戴化佛冠,站立在祥云座上,歪起头,瞧着手脚匍匐的小婴儿,神色格外慈爱。
乔钿华知道,赫连铮很想她生孩子,便装模作样地跪拜,逗得赫连铮哭笑不得。乔钿华两次滑胎,伤了身子骨,不容易有孕。赫连铮原本不相信的,但是同乔钿华游山玩水,逮住机会就造娃,一直没有结果,便逐渐看淡了,只能继续瞒着燕昭帝。
“小雀奴,我们搬到送子观音像后边去睡一晚。”赫连铮熄灭了柴火,简单地收拾一下包袱,牵着乔钿华转悠进去。
乔钿华感到疑惑不解,早已被赫连铮揽入怀里坐下。
干燥温暖的怀抱,熏得乔钿华昏昏入睡。
她琢磨了一会儿,要不要进城给阿耶、师父、师娘买特产,思来想去,长安好像都可以买到,便打起瞌睡。
忽然,送子观音像外传来妖精打架的声音。
乔钿华悄悄地揉眼睛,听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脸颊绯红。
她这才明白,赫连铮挪窝的用意。这座送子观音庙,就是专门给妇人求子的。有些男人不育,却是将生孩子的责任推卸给女人,不肯去看大夫。女人便不客气,去一趟送子观音庙,与野男人苟合,一举得男,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男人一家子的照顾。
果然,这对妖精各自离开后,又来了一对野鸳鸯。
乔钿华哪里睡得着,捂着耳朵,小鸡啄米。
“小雀奴,要不我们也出去试一试?”赫连铮低笑道。
乔钿华听后,抬起胳膊肘,狠狠地锤了赫连铮的胸膛。长安新出来的避火图,乔钿华哪一次不是陪着赫连铮研究过尝试一番,赫连铮还想得寸进尺。
乔钿华运气不好,足足有五个求子的妇人进进出出。有的娇羞得放不开,有的大胆地喊叫……赫连铮也没有放过她,揉搓一顿,直至天蒙蒙亮,乔钿华无奈叹气。
“凤奴,我们还是进城休息吧。”乔钿华扶着送子观音像,勉强站起,双腿发软,眼角飞过一片红晕。
赫连铮右手拎着包袱,左手搂着乔钿华,大步流星。
等进城了,先运动再休息,正中赫连铮的下怀。
蓦然,赫连铮嗅到煤油的气味,顿住了脚步。紧接着,四周冒起火光,将整座送子观音庙包围。
赫连铮冷笑一声,原来之前的妇人求子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凤奴,我们赶紧想办法冲出去!”乔钿华有点慌张,从包袱里取出水囊,打湿了蓝缎团花纹灰鼠斗篷,凑巧遮盖了两人。
语罢,赫连铮揽着乔钿华,足尖轻点,施展轻功踏雪无痕,一飞冲天,直接将屋顶戳出大窟窿。然后,箭羽从四面八方射